“三十万贯!”卜庆抖动了一下手指,给出了一个足够让对面的卜吉陷入进退维谷之窘境的报价。
这个价格,是他所能够筹集的现有资产的一小半。虽然不知鱼生羊筋动骨,但也不能说是九牛一毛、毫发无损。
卜吉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自家兄弟之所以能够给出这样的报价,一定是经过一番深入研究的结果。
所以他也不乏调侃意味的说道:“看来兄弟你也没啥关注我啊。”
然而没想到的是,卜庆却给予了他一个强硬的回答:“这个你就想多了,我们对所有可能成为客户的人家,都会事先进行摸底,依据他们的财力来制定价格。但凡是需要我们帮忙的人,不希望你在价格上做出一些让步的,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多赚一些,那么以后就可能饿肚子了。”
卜吉撇了撇嘴,他知道弟弟这么多的用意,还有另外一条。要想在汴京城里混下去,对于各大势力之间的相互关系,就要有个清楚的了解,同时对于他们的实力,更要多加关注。否则,在他们爆发矛盾冲突的时候,若是一不小心卷入其中,恐怕就会落得个有去无回的下场。
这其实不是生活的问题,还是生存的问题。
不过,他的兄弟终究是个聪明人。
只是这份聪明,如今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就让人有些不爽了。
可惜他此行准备的讨价还价的条件实在不多,甚至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只有实话实说这一条路而已。
“其实,我只是担心自己的把柄被新东家查到而已。毕竟他最近一直在关注账本的事情。所以才想来你这里寻找一个兜底的方案。可是这个法子毕竟太过阴狠,在我和新东家没有挑破之前,恐怕还不需要兄弟你出手。所以这价格上,我看你还是稍微松一松的好。”
卜庆听他竟然这样砍价,直接就笑了出来,他摆了摆手说道:“你这算是什么理由?要是一时半刻用不上我们,我们甚至都懒得为你出主意,到时候你若用的急了,而我们主意还没有想好,吃亏的可只能是你。”
卜吉闻言之后,立刻攥紧了拳头,诚然如同卜庆我说的那样,他的这个兜底方案,在时效方面,的确面临着巨大的设计问题,不过这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毕竟方案可以先设计好,负责执行的人只要到时候出动就行了。
可惜他的弟弟也没有把所有的话都说完。
“再者说了,你以为康采恩关注账本的事情,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吗?”卜庆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兄长惊恐的神色,然后才用低缓的语气问他揭开了最后的恐惧,“知道吗?汝南郡王在得知他所布置的作业之后,已经开始在家里查起账本来,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但康采恩一定在布置给小孩子的作业里藏下了可以查验账本的某个道理。”
这话吓得卜吉连连后退,因为这意味着康采恩随时都可能发现他的把柄,而且他来到这家酒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就让另外一种更加可怕的可能,也不得不成为卜吉的考虑内容。
因为他不能排除这样一种可能,就在自己准备对付康采恩的时候,一个旨在收拾自己的计划,早就已经在康采恩的脑海之中成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必须要早些下手了。
只是他现在不知道,康采恩究竟进行到了哪一步?
所以他立刻站起身来,准备回去查探一番。然而他身后的卜庆却在这个时候又一次冷嘲热讽起来。
“如果需要加急办理淡化,兄长恐怕需要再另加两成的钱财。也就是三十六万贯,不过我可以给你打个优惠,三十五,你看怎么样?”
卜吉那你还有时间在乎他的调侃,早就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傍晚的夜幕之中。
汴京城的夜晚来得比较匆忙,尤其是在这个冬去春来的时候。可是比它还要匆忙的也大有人在,比如说,那个被李氏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伙计此时就在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在他的身上。正有一件老板最感兴趣的事情要汇报。
经过这两天的努力,他终于打探清楚了康采恩的最新动向,虽然看上去与他们双方正在开展的商战,并没有太大的联系,但不可否认的是,康婷这个家伙,实在有太多奇怪的地方,所以任何看上去与商战没有必然联系的事情,都不能因为他们表面呈现出来的状况,而忽略了康凯恩背后的可能陷阱。
这种小伙计正是在这一原则的指引之下,才耐下性子进行了更加深入的调查结果,这一查不要紧,果然发现了康采恩隐藏的一个惊天秘密。
于是,当他冲进李四书房的时候,忍不住喊出了自己认为最适合老板去做的一件事情。
“掌柜的,快查账本!”
李四一看回来的时候前去打探消息的小伙计,又听他十分着急的喊了一句查看账本,心中莫名的紧张起来,难不成当场给那群小孩子布置的作业,竟然和自家的账本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又仔细一想,两家的生意还在厮杀,各自的账本又怎么可能产生联系呢?于是他赶紧冲过去,揪住那名小厮的衣领子,低声喝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掌柜的,我打听了好几个在那里求学的小孩子的家里。他们大都已经完成了作业,而且得到了基本上一致的结果,但他们的父母却不肯相信,认为他们肯定是数错了。”
李四有些纳闷的看着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