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纷争未起,各国之间的商旅、百姓其乐融融地相处着,鼎香阁内更是已经一片热闹,宾朋满座,高谈阔论,人影重重。
马车一经停下,护在马车两旁的护卫率先走进了酒楼之内,十名面色肃然的男子两两分开,五人一排分站在酒楼大堂门内,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一致地盯着门口看。
这十人刚刚站定,后面又跟着走进来三个人,先前一人锦衣华服,身躯凛凛,目若无人,行走之间稳而有仪,却步态轻盈,习武之人一看便知,这是个高手,而旁的人还在猜想,大约是哪家高门大户出来的大家子弟出门游玩的吧。
紧跟着他身后的少女,却相貌平平,毫无特点,只有那不曾变化的脸色竟是比先头那个男子还冷冽一分,众人疑惑不解,再向最后一人看去,呼吸顿时一窒。
清雅高华,溢美流光,来人一身浮云流月的淬染锦衣,绣着雨过天青色的祥云底纹,无暇白玉冠束发,这样清萃的颜色与花纹,穿在她身上依旧显得疏淡。
而众人只一眼便觉得她尊贵极致,是该站在繁华顶端之人,可惜却有着这样冷淡的气质。就是那种漫不经心,却让人觉得,只有这样的冷漠超脱,才能映衬出她异样的绝美。
若说此人是女子,身上却无半点脂米分气息,清华高绝,举手投足间尽显少年郎该有的风华;可若说此人是男子,容色倾城,任凭世间何样女子皆无法与之匹敌,艳骨流芳,叫人见之不忘。
在座之人竟有种不能呼吸之感,这种超越了性别的异色,大堂中众人都被震撼得不能言语。
甚至在心中暗想,天下还有这等人物?
半夏上前一步,走到酒楼柜面前,问那掌柜道,“不知二楼还有多少空出的雅间?”她一出声,打破了满堂的寂静,大堂内才又恢复了人声。
掌柜的连连应声,眼睛忍不住往琉璃身上飘去,又从门前那十名护卫身上打眼扫去,顿了一顿后,口中殷勤道,“这大清早的,来的客人少,二楼还有不少雅间留着,不知客官你们需要几间?”
“都要了。”半夏毫无起伏的语调,却令得大堂之内又静了一息。
话语本身虽没什么稀奇,可这里是鼎香阁,是玉盘珍馐抵千金的鼎香阁,包下这里的雅间,可不是单纯的少有钱财便能做到的。
掌柜的微微站直了身子,亲自走上前来,竟是什么也没说,便走到他们跟前为他们引路,并道,“客官,请随这边来。”
琉璃面色不变,轻轻地抚了一抚腕下宽袖,举步向二楼走去,只余袖间流淌而下的一抹白月流光,引得大堂众人遐思。
她打量着周围环境,萧氏旗下的酒楼,果然如出一辙的别具一格,并且价格昂贵。
她不知梁墨萧在何处,也收不到他的消息,只能利用他庞大的商业渠道,以最快速的方式告知他,她在何处。心念一转,更是因为,她要用这样引人注目的方式告诉凌湛,她来了,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他空耗,他有什么后招,都放马过来吧。
今日一举,满城的人都已知晓,有一位天资绝色的少年公子包下了整个鼎香阁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