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那天,乔阳请了各色各样的人物,街头行为艺术家,游吟诗人,嬉皮士,皮条客,甚至酒店门口的乞丐他都请进来了,他仿佛把整个东伦敦街头搬进了酒店。夏子矜穿着昂贵的礼服茫然无措地看着乔阳跟几个男人玩闹在一起,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仿佛忘记了她的存在。
一名绅士气度的老人坐在不远处,夏子矜与他四目相对,她认出了他。是方舒镜,伦敦数一数二的商业巨子,乔致雄有意联姻的对象。
然后,乔致雄带着一群打手来了。打手驱散了人群,厅里只剩下他们四人。乔致雄几步走到乔阳面前抬手欲打,被儿子握住了手腕。
乔阳大逆不道地警告自己的父亲:“别逼我动手,我若动手,只怕你得在医院住上几天了。”
乔致雄气得眼睛暴突,扭头看到盛装的夏子矜,随即走上前来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贱货!!”他朝她身上吐唾沫,抬脚狠狠地踢她。
夏子矜被打倒在地,感觉自己的左半边脸麻得仿佛不存在,口里都是咸腥的血味。她本来的任务是将乔阳带回英国联姻,如今却登堂入室妄图嫁给他,是故乔致雄的愤怒在意料之中。她抬头去找乔阳,用眼神向他求助。
乔阳趣味盎然地看着她跟乔致雄,无动于衷。
她猛然明白了,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他到底变得像乔致雄一样的凶狠残忍,也学会了玩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伎俩。
手指上的戒指华美璀璨,她知道那枚钻石绝非赝品。用6克拉的分量完成一场算计,他真舍得下本。
夏子矜直起身子望着乔阳,轻声问:“乔阳,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情意都没有?”
乔阳漠然地看她,黑眸里没有一点温度。彻底打碎了她最后一点希冀。
擦去腮上的泪,夏子矜慢慢站起来,轻轻拍去酒红长裙上沾的灰尘。
“你变了。”她俯视他。
“你倒是没变。”他仰着头懒洋洋地看着她说,手指悠闲地在沙发扶手上敲打着。
“不。”她摇头,看他的眼神犀利无比,“你的变化,只在最近。”
“哦?我倒是不知道,你反倒知道?”
他一副懒得理人的嘴脸,夏子矜沉默几秒,忽然指着鱼小晰的小卧室开口。
“你爱上她了?”
“爱?”乔阳失笑,“你跟我提这种无聊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腕表,随即俯身从茶几捡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然后对她说:“夏子矜,时间到了,你该滚了。”
咽下心中五味陈杂,夏子矜慢慢走了出去。打开门,冰冷的空气吹到她的身上,这才感觉到寒冷。她迈出一步,像是忽地想起什么,回头对着乔阳的背影说:“乔阳,我伤过你,你也伤了我。我们扯平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他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但夏子矜知道他听进去了。
关上门,她拿出电话拨给了岳俊。
“俊,我在他这边,你派来的车子还在外面吗?……好的,我现在下去。还有,今晚宵夜吃什么?……呵呵,你知道我的酒量,那点酒不算什么……”
她整理着长发,边讲着电话边下楼而去。
即使电视在响,乔阳仍能敏锐地听到她的说话。他以前恨夏子矜,可今天以后他反倒开始赏识她了。夏子矜骨子里跟他类似的倔强自尊,他们的差异只在于,乔阳碰巧有个富有的生父,夏子矜却只能靠自己去争。这女人一贯清醒,他费了不少心思才让她上钩。
情|人崖上她含泪看他的眼神,那副陷入爱情的愚蠢样子,他硬憋着没笑出来。每次想起那段都能让他爽上好一阵子。
这次,他用一场戏耍了三个人。订婚宴当晚他就飞离伦敦,那个烂摊子交给那群鸡飞狗跳的人处理就好,他的工作已经结束,陪着夏子矜东跑西颠一个多月他确实累了,只想着回这个小狗窝休息一阵子。
不知不觉间,这间租来的简陋房子变成一个温暖的地方,是专属于他的天地。当然,还有一个专属于他的小女仆。
可是,这位女仆太过尽忠职守。起初她对他毫无企图心这一点让他满意,但当主人希望角色能够调整的时候,小女仆却不解风情。
他是真心地,真心地想跟她来一段露水姻|缘来着。
夏子矜之事已了,乔阳自己都没想到这三四年的纠结竟然一朝治愈,那段感情结束得干净利落,心情从未如此轻松。婚事暂时不会来烦他,他故意请了方舒镜来看戏,事件的影响需要时日淡化,乔致雄应该不会不识时务地此时再提及联姻的想法。至于方舒镜,只要他那脑袋里还有一点脑容量的话,应该不会想把女儿嫁过来的。
恰好最近空窗期,so,他不介意跟小女仆玩玩。
“鱼小晰!出来!”他喊了一声。
可没有动静。
“鱼小晰!!”加大音量。
可是结果如初。乔阳盯着她你房门好一会儿,随即起身走过去推门进入她的房间。彼时,鱼小晰双手捂着耳机闭着双眼入定一般。
他拍了她的后脑。
他们在外面攀谈的空当,同时为了“不偷听”谈话,鱼小晰戴上耳机做听力测试。因为错了一道题,她又专心致志地听着。脑袋被打吓到了她,赶紧摘下耳机,一脸不满地问他:“你干嘛啊?”
“我叫你你没听见啊?”乔阳靠在她的书桌上质问道。他看到满桌的测试题,随手拿起一张卷子粗粗浏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