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听了这声呼喊,无不吃惊,只有知情的姬庆文、李岩还能保持镇静。
只听李岩说道:“看来秀英姑娘办事还是得力的,就是不知有没有害及无辜。”
周秀英虽然没有听见方才李元胤置疑自己人品的那几句话,却也知道姬庆文身边的人,大多对自己颇有几分成见,便说道:“看来李先生还是信不过我……有没有伤及无辜我说了不算,不如让这张肉票自己说说好了。”
说着,周秀英用极潇洒飘逸的手法,从自己腰间抽出一口匕首,将那只口袋划破了,呵斥道:“快起来,公子有话要问你。”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周秀英扛来的,竟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只见这人四十岁上下,满脸胡子拉碴,一双眼睛在眼眶里头滴溜溜乱转,一看就不是个安分守己之人。
然而这人突逢乍变,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懵懂地看着众人,口中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抓我过来作甚?”
姬庆文笑了笑:“我们是什么人,你还不配问。我倒要问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轻咳了一声,道:“看你们的样子,似乎也是江湖中人吧?听说过康一刀的名号吗?”
“康一刀?你就是康一刀?”李元胤惊呼道。
“居然还有个识货的。既然知道大爷我是康一刀,还不赶紧放了我?大爷看在你们说话还算客气的份上,就饶你们不死!”康一刀这话说得虽然口气不小,可他毕竟底气不足,未免有些外强中干。
姬庆文却没有搭理这个叫“康一刀”的话,反问李元胤道:“怎么?李指挥也知道这个家伙么?”
李元胤蹙眉道:“当然知道了。这个康一是江湖上有名的江洋大盗,刑部、锦衣卫、东厂发了海捕文书捉了他几年都没捉到,没想到今日竟会在这里见到这厮。”
周秀英揶揄道:“所以说朝廷鹰犬都是些没用的废物。这个康一刀就躲在京城里头,吃香的、喝辣的,好几间酒楼、饭馆、青楼都把他当大爷似的供着,你们居然没发觉么?真是废物!”
李元胤脸上一红,怅然若失道:“没想到这厮倒是好胆色,并没有藏在深山老林之中,居然就藏在朝廷中枢、厂卫的眼皮底下……唉,康一刀这厮穷凶极恶、贪得无厌,为了几两银子的钱财,居然连朝廷赈灾的银子也敢抢劫……无论如何,秀英姑娘今日能将这厮捉住,也算是为百姓除一硕鼠了。末将在这里给秀英姑娘行礼了。”
说着,李元胤便朝周秀英深深一揖。
周秀英见他说话十分诚恳,倒也不好继续出言讽刺,赶紧收起了匕首,也还了个礼。
姬庆文等人说得热闹,那边的康一刀却不高兴起来,骂道:“你们说完了没有?还不放大爷我走!大爷我手下兄弟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小心他们打上门来,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姬庆文却笑道:“一刀啊,你说话能不能托住下巴?口气这么大,可别吓住了我。其实今天我请你过来,也没别的事,不过是想要问你借一样东西罢了。”
“借东西?胡扯,你这分明是黑吃黑!居然还吃到大爷我的头上来了。”康一刀张口就说,可他环视四周,见自己被包围在众人之间,要是有分毫乱说乱动就会被砍成肉泥,只能给自己找个台阶,“算了,大爷我今天心情好,也别说什么借不借的,你要什么东西,尽管告诉我,大爷绝不还价,算是我赏你的。”
“好!你康一刀虽然为非作歹,是个烂人,说话倒也还算爽快。”姬庆文道,“金子、银子老子有的是,就缺你肩膀上这颗脑袋,那你就把脑袋借我用一用好了!”
康一刀闻言一怔,忙问:“借脑袋?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姬庆文冷笑一声:“哼!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问!”
说罢,他又吩咐黄得功道:“还愣着做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给康壮士更衣!”
“更衣?我不更衣!”康一刀怒喝一声,忽然暴起,抬手便往手里抓着一件红色锦袍的黄得功身上个打去,一只钵盂大小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黄得功的胸口处。
这康一刀被周秀英捉来时候虽然受了点伤,可他毕竟也是江湖上成了名的好手,这一拳打过去,虽然没把黄得功打伤了,却也让他十分疼痛。
黄得功自从跟了姬庆文,何时吃过这样的亏,立即被激起脾气来,将手里的红袍一甩,伸出一对比康一刀更大、更狠的拳头,疾风骤雨一般往康一刀头上、胸口、肩膀上打去。
康一刀如何能招架得住黄得功这样一番袭击,顷刻间便被打得鼻青眼肿,喘了口气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拳?哪有像你这样乱打的?一点招式也没有!”
黄得功手上动作没有半分延缓,口中却道:“什么什么拳?王八拳!能打倒你的就是好拳!”
说话间,便又是一阵攻击,劈头盖脸向康一刀打来。
有道是“一力降十会”,黄得功的力气远远超过康一刀,而康一刀的招式又没法压制黄得功。因此不过须臾功夫,康一刀便被打得一口气憋不过,栽倒在了地上。
姬庆文见状一惊,赶忙斥道:“黄得功,你做什么?把人打死了,你再捉一个去吗?还不给我停手!”
黄得功这才停住了拳头,口中骂骂咧咧道:“这厮口气大,力气小,我还没怎么用力呢,他就倒下了。”
周秀英俯下身子,探了探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