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宇呀你是好心,你媳妇儿知道吗?”徐老爹忽然问道。
徐明宇深吸了一口气道,“她知道,我和新春还年轻,都能闯。这事儿我和她,她商量过的。只不过她今天生病了,不能来。”
“爹,要我说将这厂子卖了吧。”老二家忽然插嘴道,“我有个兄弟正想收购个厂子直接接盘呢。”
“给多少?”
“五千块!”老二家的回道。
屋里鸦雀无声,但是看徐正和徐大嫂的脸,就是觉得这五千块太少了。
徐克眼珠子一转,“这要是现在不卖,以后可就真卖不出去了。”
徐明宇记恨着他骗自己钱的事情,还是在徐正这件事儿上,开口道,“不是说厂子和五十万一起吗?怎么二哥是嫌家里给你分的少了,也想要分这个厂子的钱了?”
他这得一说,屋里的人顿时气氛一压,显然谁都不想沾边儿。
唯独徐正一脸的压抑。
有些时候一死百了,最是简单不过,也最是不负责,把所有的重担就抛给了别人。
屋里无尽的安静,徐马氏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是心疼老四,从小就是最疼他的。
但是现在她却没有办法为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做什么,因为穷,更因为其他的几个儿子无能。
“就这么说定了吧,爹!”徐明宇再次说道。
徐老爹叹了一口气,“谁还有意见?若是没有意见今天就生效,就在这纸上签字画押。”
没有人动弹。
徐老爹又说,“过了今日,便是再有什么意见在胡搅蛮缠,休怪我老头子不给你们面子。”
还是一人都不动。
徐老爹说,“不动的就默许与明宇一样,一刻钟,谁要不在这上面签字。我就做主给你们分。”
他这话一路,老五率先跳起来,“爹,我签!”说完一咬牙,好像上刑场一般。
他签了下去了,赵梅拧了他的胳膊一下,“谁让你出风头了。”
王春花也顶了顶老三。
老三嘿嘿一笑,上去把字签了,按了手印。
接着是老二,徐正还在犹豫,徐大嫂直接拿着他的手签了字。
最后是徐明宇。
徐老爹将那个纸收起来说道,“今日分家是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我就没有叫别人。但凡谁以后在因此闹事儿,我就把你们签字的这个纸拿出来让人家看看。就算是告到局子里,我这儿也是有证据的。”
众人又是被吓得一默。
就听徐老爹说道,“都散了吧!”
大家伙生怕再出什么意外,都没有留。
只有徐正对着徐明宇欲言又止。
徐明宇拍了拍徐正的肩膀,说道,“明宇,你这是何苦呢?”
“大哥从小就疼我,是大哥又当爹又当娘的,明宇才有今日。”徐明宇眼圈有些红,“明天你就去局子里了,记得带着点换洗的衣服和吃的。我会常去看你的。”
“好兄弟!”徐正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大哥身体还壮实呢,等大哥回来,和你一起。”
“好,我等你!”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徐大嫂已经不耐烦地催促徐正了。
徐正看了弟弟一眼,便扭头跟上了。
“明宇,你进来一下!”徐老爹说道,徐明宇忙跟了进去。
就见他爹和他娘在那里并排坐着,当中还有一个匣子。
“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
“没几个钱儿,你卖了看看能不能填补上一点儿。你和新春都是好孩子,是我们拖累了你们呀。”
徐明宇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徐马氏有些心疼地摸了摸盒子,“拿着吧孩子,要不然我和你爹心里会不安的。都是我压箱底的嫁妆,虽然不值几个钱儿,但是卖个千块钱还是可以的。”
说着徐马氏就把那个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套金头面,镯子、项链、耳环,倒都是金的。
“以前还多,后面为了养活你们几个卖了不少,渐渐地就剩下这点儿了。”徐马氏说道,“我们那个时候吃都吃不上,这东西也不值钱。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拿着!”
徐明宇还在犹豫。
徐老爹已经替他做了主,“拿着!”
徐明宇唉了一声,就将那盒子抱在了怀里。
分了家,老两口的院子就冷清了许多。
徐明宇也没在这里歇息,半夜就带着匣子回去了。
他回去以后就先把匣子放在角落里的箱子里了,想着这毕竟是老人家的念想,以后在还给她。
周新春听着动静知道他回来了,便懒洋洋地问了一句,“去哪里了,这么晚回来。”
“回了趟老家。”
“家里没事儿吧?”
“没事儿。”徐明宇一边儿洗脸一边儿回道,想着分家的那件事儿就不和周新春说了,省得她多想。
周新春嗯嗯了几声,她最近困乏的很。
天一亮,徐明宇就出门了,他先去了局子那边儿送了徐正。
还给徐正带了一些日常用品。
徐大嫂都没有他这么细心,徐正又是感叹又是感激。
分别之后徐明宇这才到了纺织厂,纺织厂内最近变化很大。
学习各种先进知识,引进了新设备。
短短的三个月,徐明宇发现王秋生竟然隐隐地有超越他的趋向,最起码那些新来的同志都十分佩服他。
“明宇?好久不见!”想着曹操曹操就到了,王秋生给徐明宇打了个招呼,就往王厂长的院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