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宇说着进了东北正屋里了,“新春?”他没敢大声,一边叫一边儿伸手推了推她,谁知道她一动不动,再一看她发丝凌乱,满头大汗像是魇住了。
徐明宇慌忙地一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这……这是发烧了?
想着她一大早就出去了,难保不会冻着的,顿时心里急得不行。
徐明宇叫了她几下没有叫醒,慌忙地出去找徐马氏,正遇见他大哥从老爷子的房间了出来,显然刚刚是送了饭菜进去。
“这是怎么了?”徐家大哥诧异地道,要说他弟弟多喜欢这个弟妹,恐怕也只有他知道了。刚刚原本是给他个台阶儿下,但是现在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似的。
徐明宇抿了抿嘴,“发烧了,我先去问问娘有什么办法?”
“发烧了?”徐马氏也是惊地一下,“肯定是刚刚祭祖的时候穿的少了。哎呀,这发烧可了不得,家里有白酒吗?我和你嫂子先给她搓点白酒降一降。在喝完红糖姜水的,要是不行,就得赶快去请大夫。”
徐马氏的话刚落,徐家的几个女人就齐刷刷地涌进了周新春的新房子里。
马春花挺着个大肚子走在最后面。
进这屋子难免有些看笑话的意思,但是这一进来看着她这个屋子里竟然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连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不由得也有些同情起这个弟妹来了。
但是随即一想,老太太和老头子都偏着老四,说不定偷偷给成了钱也说不定。
徐明宇送了白酒进来就慌忙地出去了。
家里的三个男人坐在院子里,除了老三还在吃,剩下的那两个当哥哥的都坐着不动,只等着消息。
徐明宇抱了一把子柴火,正烧些姜糖水,就听见老五咋咋呼呼地进来,“四哥,新嫂子呢?”
“哟,这是怎么了?”这一进来,老五就发现周遭不太对劲儿,但是老大和老二,他是不敢招惹的,就坐在了老三的身边道,“三哥,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徐老三哼唧了一声,“四弟妹发烧了。”他说着放下碗道,“不是我说明宇,这娶了这么个玻璃媳妇儿有什么好的。”
他话音还未落,老大就先咳嗽了一声,“这话是瞎胡说呢?这自己家过日子,各家知道各家的事儿,你自家的事儿还没弄清楚呢,就管别人家了。”
徐明宇本来满脸怒气,想他为了三哥也算是操碎了心,没想到三哥竟然说出这等话来。但是大哥说话了,他也发作不得,只能自己闷头进了饭棚里。
屋内刚娶了新娘子的气氛一扫而空,等到周新春的烧差不多退下去已经十点多了。
少一个人,这些人也没有团聚的意思了。
除了老大家带着孩子过来的,其他的都散了场,就剩下了徐马氏和老四、老五三个人。
老五单脚踏在凳子上,“怎么都不吃饭呢?我是饿死了。”说着没心没肺地吧唧吧唧地就吃了起来。
徐马氏看着他,心里暗想老五也不小了,如今忙完了老四,也该忙活下他的事情了。
周新春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六点多,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汗渍渍的。
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我这是在哪儿呀?”她眨着眼道,今天好像是该回门的,她竟然连家也没回。老家里的人不知道怎么担心呢。
周老爹确实从早上天不亮就准备了回门用的东西,还特意拿着酒去刘家说了一声,毕竟这孩子一声不吭地在外面结婚了,当家长的总是要给她擦干净屁股才是。
刘家人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跃虽然恨不得立刻就将自己关在屋里,毕竟身为一个男人,定亲对象莫名其妙地就和别的男人结婚了,这在村里可以说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情。
刘书记的烟儿是闷抽了一根又一根儿,还是刘跃站起身将手足无措的周老爹送了出去,“谢谢二叔来告诉我们,我爹那里,我会开导的。以后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总不能姻缘不成,咱们就不走动了。等哪天新春妹子带着妹夫来了,我还要去看呢。”
“那感情好。他们……”周老爹到嘴的话又卡主了,想要说今天周新春就回门呀,可又不能往对方心上捅刀子,便说道,“一定一定,等他们回来了,我让他们来看你。”说着就要走,却被刘跃叫住了,手里塞了两样东西。
“这……”周老爹有些为难,他并不擅长交际或者推搡什么的。
“您拿着吧,我们家里不缺这个,不然我爹看着也只是生气。”刘跃笑道,但是那话却让周老爹心里不是恨舒服,可偏偏他只是个家里大的,到了外面就不太擅长嘴舌了,笨笨地道,“那……那好吧!”
他拎着两瓶烧酒从刘家出来,就弯着腰往家走,往日热闹的村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空荡荡的。
周老爹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
他一个人进了院子,在杌墩上发了一会儿呆,好半晌才问道,“今天回门你们把菜都准备好了吗?”
“昨天就准备上了,在等会儿就做了。”周老娘从屋里出来。
周老爹又喊了在扫地的周新红说,“等会儿你把你两个哥哥和嫂子也都叫过来吧。怎么说也是大妞回门,让他们都聚一聚。”
“哎!”周新红毫不知情地应了。
周老娘拿着一个纳了半截的鞋底子在他一旁坐下,说道,“这大清早的,你着急什么。周老爹不吸烟,手里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