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当进去的是真货,等你赎出来,就变成假货了!——祥云阁退钱!”
“退钱!”
“退钱!”
一群在祥云阁当过东西的人冲过来,拿着当票和当初赎回来的东西要求鉴别。
张员外一看不对,拼命给自己人使眼色,让他们去昌远侯府请救兵。
“东家,昌远侯府已经闭门谢客好几天了,进不去啊……”他的伙计悄悄说道。
周显白见他们还在旁边鬼鬼祟祟算计,冷笑一声,“这下你们都信了吧?!这个当铺,就是黑心中的黑心!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来啊!把这当铺给我砸了!”
…神将府抄家小分队出动,活儿自然做得十分漂亮。
将祥云阁当铺里面的东西砸得一片稀烂,包括库房和地窖,一个都不放过。
首饰全揉成一团,木器钉得粉碎,瓷器早就砸得稀烂,还有大毛衣裳和绸缎料子,全都被他们泼上油漆。
祥云阁的后堂,是一个七进大院子,也是张家人的住处。
神将府的抄家小分队也没有放过,在周显白的指挥下,冲进他们的内院库房,将里面的东西同样是一顿狠砸。
张家后院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张家的老太太气得连声大叫:“去请姑爷回来!”
周显白抱着胳膊,在门口呸了一声,道:“一个妾,你们也敢以昌远侯府的亲戚自居,真是好大张脸!”
看砸得差不多了,周显白才懒洋洋地一挥手,“走吧,回去复命。”
他们带着人从祥云阁离开的时候,只带走了盛家那个千峰翠色秘窑瓷的梅瓶,其余的,不过是统统砸烂而已。
回到盛国公府,周怀轩带着周显白和那个梅瓶去见内院见盛思颜。
周显白绘声绘色将他们在祥云阁里大闹的一场说得眉飞色舞,末了还笑道:“祥云阁也是运气不好。谁的亲戚不好做,偏偏要做昌远侯府的亲戚。这不正好用他们来祭旗立威了!”
盛思颜笑道:“也不算是他们运气不好。他们不过是倚仗昌远侯府是他们的后台,所以连神将府都敢骗,也活该他们倒霉。”
周显白连连点头,“还是盛大姑娘看得明白。昌远侯府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神将府不发威,他们就当我们是病猫了!”
周怀轩看了周显白一眼。
周显白忙闭了嘴,摸了摸鼻子,道:“我再出去看看。自从我们去祥云阁大砸了一通,来还东西的人就更多了。”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盛思颜卧梅轩的东次间里,就只坐着盛思颜和周怀轩两个人。
此时天色已快黑了,婢女们在院子里和回廊下拿着火烛掌灯。
明亮的灯光透过烟霞色的窗纱照进来,正好映在盛思颜的侧脸上,越发显得红晕似火。
周怀轩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只觉得那股甜香被灯火催得越发旺盛。
两人隔着一张小小的香榧木案几坐着。
周显白一走,两人反而沉默下来。
周怀轩本来就不爱说话。
盛思颜倒是爱说话,但是就因为只有两个人在屋里,她又不好意思说了,低了头默默地想心事。
被周怀轩盯着的侧脸如同着了火一样。
贝壳般莹润细白的耳垂也渐渐染上胭脂色。
屋外传来婢女们低声说笑的声音,还有更远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吆喝,那声音隔着重重院落,穿林越水而来,听在耳朵里,像是隔了岁月一般听不真切。
盛思颜的神情有些恍惚。
一只手放在案几上轻叩桌面,凤眸半垂,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忽闪。
周怀轩眼望着窗子的方向,另一只手却悄悄伸出,想再握一握盛思颜的小手。
噌!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周怀轩猛地一惊。
他摸到什么?
扭头一看,竟是小刺猬阿财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了,蹲在盛思颜的小手边上。
背上软软的小刺此时根根竖起,如同针尖一样锋利。
周怀轩的手指,就是在阿财的背上被扎破了。
…血珠滚落,滴在案几上。
阿财往后退了几步,似乎很是害怕。
但还是勇敢地守在盛思颜身边。
盛思颜回头,看见周怀轩抿着薄唇,一只手拎着阿财背上的尖刺,眼神十分不善。
“阿财!”盛思颜忙从周怀轩手里救下阿财,“你什么时候跑来的?啊?你还把周大哥的手给扎破了?你太过份了,来,给周大哥道个歉。周大哥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怪罪你的。”
盛思颜托着小小软软的阿财在手心里,向周怀轩做磕头状。
周怀轩扯了扯嘴角,“不会……”才怪!
盛思颜笑着放下阿财,问道:“周大哥,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这点小伤,本来不值一提。
不过……
周怀轩运了运气,将那伤口撑得大些,然后伸手过去,给盛思颜看。
盛思颜托着他的手掌,举在眼前细看。
“啊?这个洞可是扎得太大了。”盛思颜瞪大眼睛,圆亮的凤眸看向阿财,“阿财,你真是太过份了。我看你的刺,也要修剪一下了。”
阿财又往后挪了挪,胖胖的小身子如皮球般在地上滚动,悄没生息地隐藏到屋角的黑暗中。
盛思颜忙去自己的药箱里拿了药水和棉布,过来给周怀轩包扎。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