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英的爸爸妈妈和哥哥,急忙跑出来,一把夺走了艾英手中的宝剑。艾英的妈妈从后面抱着她的腰,她像疯了一样的,手乱舞,脚乱蹬着,“发放宁古塔,永世为奴,奴才,我是格格,我是格格,我是格格,要诛灭你九族,奴才,奴才······”
两辆板车到了养父的家门口,其他人也跟着过来了,养父眼睛红红的出来了,“都走吧,都走吧!”他非常难过。其他人也都知趣地走了。
爸爸一挥手,哥哥姐姐们开始从另一辆板车上,卸下了所有的礼物,很快,养父的屋子里,就被占满了,既站不开人,更坐不下人了。
文喜哥哥他们急忙搬着板凳,放在了计生委院子里的养父家的门口。
大哥二哥搀着爸爸下来了,爸爸痛哭流涕地看着养父,那条好着的腿,扑腾一下就跪下了,当他想艰难地跪下断腿的时候,被养父搀着了。
养母抽泣着搂着我,大家都坐下来了。
气氛很是沉闷,谁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在大家都尴尬的时候,大哥从屋里出来了,嘴里吃着糖果,手里拿着一大把,开始向计生委院子里的孩子们撒去了,“吃糖果啦,吃糖果啦,不死,是我弟弟,他没有被尿淹死,活着呢,哈哈哈,吃糖果啊,庆贺啊,哈哈哈······”
其他的孩子们,都笑嘻嘻地一哄而上了,在地上捡着糖果,我也从养母的怀里跑出去,笑嘻嘻地去捡糖果了。
这个时候,爸爸从腰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放在了养父的腿上,“这是罚款,一千二,养孩子的,你看看,我补偿你多少合适,只要有数,一年给不起你,十年,十年不够,二十年!”爸爸抽泣着说。
养母想把钱拿走递给爸爸,但被养父拦着了,“罚款是国家的,我必须收下,孩子,是无价的,不要钱,也不给孩子!”后面的话,能明显地听出来,养父是在怄气了。
爸爸哭着哀求到:“喜子啊,我这,这,这,唉,七个孩子,你看啊,这六个,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啊,种的瓜,长出来的是豆,种的豆,长出来的是瓜,而且是歪瓜裂枣的瓜,······”
爸爸正悲痛欲绝地痛诉的时候,大姐和二姐彻底被激怒了。她们也不说话,在院子里转悠着,仿佛在着着什么。因为是女孩子,其他人也注意到她们。
“哎,哎,哎,······”艾英提着一篮子的地锅下的锅灰,伸手递给她们。
大姐和二姐对视了一下,大姐直接过去了,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两个人抬着,慢慢地就走向了爸爸。
“喜子啊,你说啊,我和张花,啊,咱不要说在咱们桃花乡,就是在整个苏鲁豫皖吧,也算是郎才女貌,我们俩结婚啊,那就是传说中的龙凤呈祥啊,你看啊,这龙生龙,凤生凤,喜子啊,春儿啊,你们看啊,我们这是生了一群什么玩意儿啊,啊,我都能委屈死,血缘遗传吧,是打着九辈子的灯笼,才找到了,我那些亲戚中的丑八怪,长得像他们啊,唉,都能死啊!”爸爸非常痛心地哭着,擤下的鼻涕,已经把脚下的地面,给织成了网了,纵横交错的。
养父看着爸爸,非常嫌弃地说:“滚你的蛋吧,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啥时候有过好心眼啊,想当初,把孩子当玩意儿地扔来扔去的,你不怕孩子摔死啊,现在弄这样的事儿,你恶心不,是人不,多少年,一双鞋都不给孩子买,是人吗,还龙呀,凤呀的,丢人吗,死去吧,打断一条腿都是轻的,就该打断你两条腿,滚滚,滚!”养父冲他摆摆手,把头扭向了一边。
爸爸依旧哀求着哭着说:“喜子啊,春儿啊,我,我,这,这,只有不死长得像我啊,看着这六个丑玩意儿,我都能死啊,我现在活的比谁都灰头土脸的,唉,只有不死,才能挽回我的面子啊,给我个脸吧,别再让我灰头土脸的吧,啊,喜子——”爸爸的口水拉着水丝,从上牙一直耷拉到地面上。
已经站在爸爸后面的大姐、二姐和艾英,已经忍无可忍了,“哎呀,你们俩啊,这是亲爹吗,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哪有这样损自己的闺女和儿子的,简直不是玩意儿啊,唉,白搭我这一篮子灰了。”艾英说着,先是往上抬了一下篮子,就开始在爸爸的头边的身后,开始和生气的大姐拉扯起来了。
爸爸大哭着:“灰头土脸啊,灰头土脸啊,你见过吗,喜子,我是灰头土脸啊,啊,你知道是啥滋味的吗,啊,灰头土脸啊······”他低着头,左手拄着拐,右手挥着。
这时,只见艾英大笑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灰头土脸,灰头土脸······”她故意一掀,整篮子的灰就都盖在爸爸的头上了。
爸爸一身都是灰了,尤其那些“真诚”的泪水,和“恶心人”的口水,把脸也弄花了,但爸爸依旧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大声地嚎哭着,“喜子,给我吧,给我不死吧,不死是我的,我要不死,啊——啊——”
养父剧烈地抖动着身体,向着哥哥姐姐的方向摆摆手,“去,把不死叫来!”
几个哥哥都在哭呢,谁也没有动,这时,大哥和二哥直接扭着我的胳膊就过来了,“来了,这个不死的,哈哈哈,不死,不死的,哈哈哈,不死,你真好玩儿,我是大哥,他是你二哥,你跟我们的回家,我们还去玩捉迷藏,把你活埋,哈哈哈,不死,下次,我就要试试,你到底能不能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