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师傅!”
陈洛面带尴尬的轻唤一声,仍然有些不死心的望着朱扁鹊,当场勉强挤了个笑容,复又大声哀求道:“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咱们附近十里八乡的内行人都知道,您老表面上是个以开中药铺为生的草药医生,实际上却是精通祝由十三科阴阳秘术的行家。”
“对于这些奇门诡秘的巫蛊之术,您老肯定会有独门的解救之法,还请朱师傅不吝出手,看在同为乡邻的份上,救救我这可怜的外甥吧。”
说话的功夫他又双腿一曲,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嗵一声跪了下去,那毅然决然的神色倒是颇令人感动。
朱扁鹊见状脸色变了变,浓密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心中已经是踌躇万分。
并不是他不想出手救人,而是这癫蛊之毒确实怪异,除了毒性十分猛烈之外,发病过程也完全有别于其它的苗疆蛊毒,而且中蛊之人已经耽误一日的时间,怕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了。
何况消失了数十年的癫蛊突然出现,背后肯定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朱扁鹊的心中多少有一些顾虑。
“轻鸿,快快扶你阿叔起来。”朱扁鹊站在茶几前故作镇定的吩咐。
“是!”
轻鸿顺从的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将满脸悲痛的陈洛搀扶了起来,懂事的在旁边轻声劝慰。
“阿叔,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您还是赶紧带着麻三哥去村东头找巫龙王吧,也许他老人家真的有办法呢,毕竟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黄泉引路人!”
“轻鸿。”
朱扁鹊这时却饶有兴趣的盯着他,反问道:“听你说话的语气,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来?”
“嘿嘿。”
轻鸿侧过身去自作聪明的冲他爷爷笑了笑,脸上飘过一丝丝的得意之情。
“方才我用您传授的祝由望气术打量了一番,发现麻三哥不仅仅只是中了蛊毒那么简单,从他印堂和天门那一团黑气来推算,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极有可能还撞了邪祟。”
“撞邪?”
不等朱扁鹊开口说话,陈洛已经伸出粗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轻鸿健壮的手腕,惊怒交加的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轻鸿你赶紧告诉阿叔!”
像陈洛这种常年在田间劳作的汉子,手腕的力量自然比寻常人要大上几分,加上方才情绪又有一些激动,这一抓之下几乎捏得轻鸿骨头有些生疼不已。
当下忍不住疾声提醒道:“阿叔,你先松一下手。”
与此同时又奋力抽出被他铁掌紧握的手腕,巨痛之下眉头已经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哦哦,不好意思。”
陈洛尴尬的冲轻鸿苦笑一声,脸上写满了愧疚之情。
“轻鸿,方才你说麻老三还撞了邪,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他面色如此焦急,轻鸿也不再与他绕弯子。
正了正神色之后,轻鸿一脸严肃的分析:“方才我似乎察觉到他的额前有丝丝的黑气渗透出来,而且有直达天庭百汇穴的趋势。”
“黑色的气息中还隐含一丝寒气,从祝由阴阳师一脉的望气术角度来讲,此黑气又称之为死气。”
“这也就预示着你的外甥麻三老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被这种死气缠身的人,短命的也就三五天光景,运气好的可能也就活个三五年,总之不能长寿。”
“不过从他目前的身命体征来看,除了因为身中癫蛊毒导致暂时昏迷不醒外,其它身体特征似乎与生人无异。”
“一个生人的身上出现死气,历来只有两种说法。”
“要么他是一个职业盗墓者,因为常年在地下活动的原故,身体无时无刻吸收陵墓之中的浊气和尸气,时间一长便会影响到他自身的气息,从而形成一股常人难以发现的死气,不过在祝由阴阳师望气术的打量之下,这股气息却是无所遁形的。”
“另一个说法便是顶撞了亡灵或者恶鬼,导致身体的正气被鬼气侵袭,从而身上死气缭绕。”
“看你外甥麻老三也是一个老实的庄稼人,身上并没有地下泥土的腥臭味,想来不可能是挖坟盗墓之人。”
“所以我判断他可能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从而有了今日之祸。”
“只是我很好奇,他一个老老实实的庄稼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被人下蛊,而且同时还被恶鬼纠缠呢?”
“呼……”
听完轻鸿的分析之后,陈洛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悲痛的望向地上不省人事的麻老三。
“若当真如轻鸿所言这般,那我外甥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非也,非也。”
朱扁鹊这时却一脸淡然的摆了摆手,提醒道:“世事无绝对,建议你立刻带人去村东头找巫龙王做法,他做为湘西地区的黄泉引路人之一,在祝由科阴阳秘术上的造诣上可以说鲜少有人能望其项背。”
“而且他还精通黑巫术,癫蛊当年就是黑巫中的阴璃蛊师提炼出来害人的蛊毒,若是有巫龙王这个黄泉引路人出手,也许你外甥还有一线希望。”
“好,我马上就去。”
陈洛连忙冲身后两名中年阿叔使了个眼色,三人利索的抬起符老三便夺门而出,直奔村东头巫龙王开的那间引魂驿站,动作可谓是极为利索,颇有点雷厉风行之感。
待一行几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篱笆墙外的夜色中之后,朱扁鹊这才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随即坐在太师椅上满脸严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