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闯没有想到,自己竟以这样一种特别的方式,得到了陆凝霜的信任。
和煦的阳光挥洒而下,暖风吹拂着嫩绿的草地,两个人在草地上慢慢的走着,层层绿涛在脚下荡漾。
陈闯没有说话,陆凝霜也沉默着,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两人的身后,数百米外,三个人匍匐在草丛中,如同尽职尽责的侦察兵,遥遥的窥探着他们。
这三个人,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贺连成、谢辽和欧阳树。三个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么快就搞定了,真不愧是大哥啊!”
“咱们的起哄肯定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我都说了,被起哄的男女最后在一起的几率,高达百分之六十。”
“大哥好羞涩啊,你们说,大哥他是不是个雏儿?也就是俗称的处男。”
“难道你不是?”
“切,我早就……恩……算了,换个话题。”
“大哥他们走远了,咱们快跟上。”
……
陈闯微微侧头,余光瞥到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不由喃喃说道:“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怎么了?”陆凝霜讶异的问。
“没什么。”陈闯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我出生在江南水乡,母亲曾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美人儿。父亲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陆凝霜陷入回忆,娓娓讲述着她的故事。
陈闯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拒人千里。原来,她竟有如此悲惨的经历。
陆凝霜出生于一个传统的弓箭世家,母亲温婉,父亲豪放,虽然贫穷,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她的父亲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弓箭手,一心想通过弓箭改变家庭的命运。持着家族代代相传的古朴弓箭,她的父亲离开乡村,踏上了征程。在某虱箭选拔大会上,他拈弓射箭,连中十环,一名惊人,被提名为国家队候选。加入国家队,就有机会代表祖国,参加世界最高的体育赛事——奥运会。奥运会的奖金,以百万计算,她的父亲踌躇满志,燃烧一腔热血,可体育总局的官员告诉他:国家队的名额明码标价,要想加入国家队,先拿十万。
在射箭国家队的候选队员中,陆凝霜的父亲无疑是最优秀的,连续一百箭射中十环,放眼世界弓箭类体育赛事的历史,也是绝无仅有。加入国家队,代表国家出战奥运会,金牌便是囊中之物,名利双收,不在话下。可她的父亲拒绝了,用他的话讲,一头凶猛的野兽,怎么能向狗低头。
可这样的选择,断送了陆凝霜母亲的命。
陆凝霜的母亲,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女人。由于穷苦,得不到妥善的治疗,这个可怜的女人病死在了简陋的床榻上,至死,没有埋怨过一句。那一年,陆凝霜三岁。
陆凝霜的父亲自此一蹶不振,三年后莫名失踪。陆凝霜成为了孤儿。
没有人愿意抚养穷人家的孩子,但年幼的陆凝霜乖巧可爱,显露出美人的潜质,竟有不少大腹便便的富商提出要领养她。臃肿的脸上挂着奸佞,眼中带着猥琐,在年幼的陆凝霜看来,所有妄图领养她的男人都长着一样的面孔。
陆凝霜仓皇逃离现实世界,躲在深山中,以弱小的身躯和一颗传承自父亲的坚强的心,顽强的生存了下来。直到接到魔王学院的录取通知,才来到了这里。
听了陆凝霜的往事,陈闯内心伤感,不由望天长叹。同样是失去父母的孤儿,陈闯对陆凝霜的经历感同身受,被同龄人欺负,在垃圾堆里找东西吃,被野狗追得到处跑……过往的经历如同幻灯片一样一幕一幕的浮现,又转瞬而逝。
同时,陈闯又觉得有些蹊跷。从陆凝霜的描述看,她的父亲应该是一个个性刚强,有担当的男人,怎么会丢下自己唯一的女儿,人间蒸发。难道其中又有隐情?
他尽量平静下来,看着陆凝霜纯净美丽的脸庞,轻轻一笑,道:“无论是荣耀,还是苦难,都会过去。”
陆凝霜婉儿一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人有三痴,生时一痴,死时一痴,忘情时一痴。陈闯不知道痴是何等感受,此时此刻,看着陆凝霜百合花一样的笑靥,终于体会到了半分。过了一会儿,陈闯幡然醒悟,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的回头喊道:“你们躲够了没?”
不远处的草丛里,三个少年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身,垂头丧气的向陈闯走来。谢辽嘟囔道:“还没看够呢。”
“是啊。”贺连成也有些失望,“一点少儿不宜的镜头都没有。”
欧阳树道:“两位哥哥啊,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大哥怕是早就知道你们在偷看,否则,或许就……哎。”
谢辽白了他一眼:“好像你没偷看似的。”
“是啊,比我们的兴致还高,还好意思说我们?”
……
三名少年嘻嘻哈哈哈的来到陈闯面前,夸张的行了个礼,齐声道:“大哥好。”
谢辽瞥了陆凝霜一眼,喊道:“大……”
陈闯抢上一步,趁剩下的两个字还没出口,捂住了他的嘴,没好气的说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谢辽支吾两声,待陈闯松开手,悻悻然嘟囔道:“有异性没人性,男人呐,没一个好东西。”
陈闯哑然失笑,贺连成和欧阳树也笑了起来。
陈闯回头对陆凝霜说:“以后跟我们一起吧,至少,不会孤单。”
陆凝霜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