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郭嘉满脸跃跃欲试的表情,郭斌心中极是欣慰,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后,开口问道:“那小弟你说说,此番你南下之后,要如何做呢?”
听了郭斌的问话,郭嘉面色一肃,挺直身子,道:“要说大哥选的这个地方是真好,交通既极便利,方便从内6运送物资、补给,又游离于交州之外。咱们是外来的势力,去人家的地盘上立足,哪是那么容易的?如此正式便宜。况且咱们颍川的货物自然也要运到交州去贩卖的,眼下还好,待日后生意越做越大,保不齐便有眼红的人。咱们远离交州本土,便少却了许多麻烦。无论是交州的官场还是地方实力派,他们又岂能是铁板一块?到时候咱们反而却能置身事外了。”
听了郭嘉的话,郭斌很是欣慰,小小年纪能看到这么深,也不枉了戏志才的一番教导了。只是这年轻人不能使劲儿夸,就怕他翘尾巴呢,当下他却继续板着脸,点点头道:“唔,说得挺有道理。具体说说你想要怎么入手,一步一步又是怎么打算的?”
听了郭斌的话,郭嘉大受鼓舞,朗声道:“既是中转站,那么大型的码头和起重设备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为了以后咱们阳翟的产品能卖到交州去,仓储区自然也要跟进建设。这两项是根本,也是基础,是第一步便要完成的。”
郭斌听得心中极是满意,不说别的,郭嘉这个思路至少是正确的。他没有如世人一般看轻了工商业,而是本着一切行动为经济建设服务的原则,这也是郭斌时时处处想要传达给手下人的理念。
人类社会的根本是经济,社会稳定的根本也是经济,只有人人得以吃得饱、穿得暖,社会秩序才会更加有序,社会治安也才会从根本上好转。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是他不怕,光着脚硌在地上也疼啊,只是他本便一穷二白,即便是输了也剩不下什么了。所谓的失去的只是锁链,是因为失无可失。
郭斌想要避免五胡乱华对中原经济的破坏,想要避免汉人遭遇历史上那次空前惨烈的血的洗礼,除了要在军事上将可能的威胁扑灭在萌芽之中,更要在经济上处于绝对碾压的地位。当周边四夷的经济逐渐依附于中国,成为中国的附庸,那么所谓的威胁自然也不复存在。从古至今,一切的战争都是政治的延续,一切政治争端,背后都是赤裸裸的经济利益问题。
郭嘉能够做出这样的判断,说明郭斌这两年来思想的传播还是颇见成效的,至少在高层之中对于经济展重要性的认识已经与此时的传统官员有了很大的区别。因此,他点点头,继续考较郭嘉,道:“那第二步要如何做呢?”
郭斌鼓励性的眼神给了郭嘉极大的自信,当下毫不犹豫地道:“第二步便是招募人手、开垦荒地,另外造船厂更是要尽快建成。越人长于航海、造船之术,将他们招募进来,正是便宜。”说到这里,他看了郭斌一眼,道:“照我说,待日后咱们自己将船造出来,要招募水手兵丁的时候,还是要从他们之中挑选合用之人。江南水网密布,无论是走海路运送货物还是待日后插手交州事务,手中没有一支水军力量,那是断然不行的。”
听到这里,郭斌双目一亮,问道:“哦?插手交州事务?如何插手?”
郭嘉道:“交州的资料小弟也研究过了,士家是交州士林魁,盘踞岭南一百余年,几代人的悉心经营,可谓根深蒂固。而交州刺史朱符,其父朱儁便在朝中,因平定黄巾之乱的功劳,被封为右车骑将军,可谓极有背景了。如今他锐意进取,最近又在大肆征募部曲,极为强势。”关于交州的事情,因为郭斌南下,众人这段时间或多或少也都了解了一点。如今听到郭嘉说起,都放下酒爵,静静地听着。
“双方都是大汉的臣子,朱符虽是交州刺史,有大义名分,可士家也不差,士燮的几个兄弟任职交州地方,影响力极大,士家与南越人关系又好,想要动他们也是难上加难。况且如今林邑国主被擒,南方的林邑国虎视眈眈,双方近期内生重大冲突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即便是有点冲突,也不会是针尖对麦芒地大动作。双方大概也只会在交州刺史府所新近招募的部曲内部搞点儿小手段罢了。”
听郭嘉说到这里,在座众人极是惊讶,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话不多的小郭嘉看问题竟如此深刻。郭斌早已通过已经生过的历史知道了郭嘉的才能,再加上如今经过戏志才两年的悉心培养,若是连这一层都看不清的话,那才是个大笑话。
当下,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对郭嘉道:“那你说说,面对如此情况,我们该如何应对?如何自处?”
郭嘉笑道:“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还能怎么应对?”
听了这话,关羽、张飞、陈到、黄忠几员武将陷入沉思,徐庶、荀彧等人却是脑中一转便已胸中了然,一直隐藏内心想法的郭斌却是听得双目放光。张飞虽极聪明,却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费脑筋,再加上在座都是自己人,说起话来便也无所顾忌,当下开口问郭嘉道:“你这小子,这是什么道理?主公威震塞外,声名远播海内,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难道咱们还怕了他们不成?”
随即对郭斌道:“主公,要俺老张说,不管是朱符还是士家,都是看起来好大一坨,实际上都不顶用的。一个小小的林邑国,让咱们五十余人便端了老窝,这朱符与士家却容得他们蹦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