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叹了口气,说道:“他这个哑巴媳妇可真是个苦命人,从嫁给孙启友那天,就没有过什么好日子。孙启友那个时候不大过日子,在电影队的时候,也是挣工分。没有什么工资,就是有点补贴也都让他买了烟和酒。家里头经常揭不开锅。哑巴就去山上挖野菜,摘树叶。过得那日子,可惨了。现在孩子大了,到了就要享福的时候了,却死了。”说着,母亲还抹起了眼泪。
“妈,我问你这个孙启友有这么坏,会害死他这个哑巴媳妇吗?”
“这倒不可能,孙启友不爱说话,挺老实挺忠厚的一个人,喜欢给人家帮忙,街坊四邻都夸他干活卖力。咱们家盖房子的时候,他还去帮过工。”
我想说,他是挺老实挺忠厚的,那都是装的,他要是不去我们家帮工,我爸还不会被摔那。于是,就对母亲说:“现在的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孙启友这么老实忠厚,怎么还经常打他老婆?就因为她是个哑巴吗?”
“他打他老婆,也都是听说,谁也没有见过。”母亲还替他说话那,而且,孙启友被我爸追打了五年的事,母亲也只字未提。倒是对他的女儿小芬大加赞扬了一番:“虎子,你见过他女儿吗?长得漂亮,也聪明,大学毕业后一定能找到好工作,找到好婆家。到那时候,孙启友就扬眉吐气了。”
我摇了一下头:“我见过,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你这是有你表姐比着,一个在城里长大的,一个在咱山里长大的,能一样吗?”母亲说。
我笑了:“妈,快点回病房睡觉吧。天又快亮了,我也困坏了。”说着,就拉着母亲进了父亲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