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一开始只是想试着动动身体,却发现竟如此艰难。
“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终于费劲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只能看见一半人脸,等神志慢慢恢复,才终于意识,可能是因为自己一只眼睛失明了。
“该怎么称呼你?小东?妖怪?还是贝希摩斯?你喜欢哪一个”
闵星瀚坐在正前方,声音正来自于他。
已经简单的洗了把脸,也清理干净了血迹。既然王宇灿还没有醒,那只能先从这位下手了。
“事已至此,还不是要杀要剐随便。”嘴上虽这么说,不过他心里明白肯定是逃不脱了。
脚下是闵星瀚写的的咒语,手脚和额头正中央分别被画上了五个封印的符号,要突破这些重新回到魔物的形态,简直是奇迹发生。不过就算真有那么一点空隙,闵星瀚手边还有成堆的武器,怕是还没成型就要被打个半死了。
“那我们先聊几个问题。”
此刻,呈现出的是人类样子的“小东”,两条胳膊绕过自己的身体,正被绑缚在椅子上,手腕上还加了手铐。
他厌烦的把头扭到一边去,更别提全身疼得要命,并不想配合。
“我大概知道你已经在人间很久了,为什么最近才附身?发生了什么?”
“还有陷阱。”
不管再怎么问,对方始终一个字都不吐。
“其实我早该想起来的的,河马原是中文的翻译,最初的版本似乎是希伯来文。不过我也只是听过贝希摩斯的传说,实在太古老了,现存的世界大概早就没有你们的故事了吧。”
小东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他要逃走的心思从没停过,不过却始终对自己的名字无法释怀。
“你在这里多久了?一千年吗?为什么会被困在那片土地上,又为什么离开了?”
“你在意吗?既然不杀了我,你又有什么目的?”小东转了转眼珠,似乎改变了僵持的想法,“你那么想知道,我们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怎么样?”
“你问?”
“你如果不是驱魔人,那是什么?”
闵星瀚犹豫了片刻,他仍保持着高强度的戒心,脑海里辗转了几个答案后,他挑了其中一个试图岔开话题。
“驱魔人不过是上层人的信徒之一,我不信上层人,没有所谓的封号,授礼那些,怎么能算驱魔人?”
“如果你不是信徒,那你是什么?”
“该换我了,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被困在哪里是个意外。”小东同样试探性的回以闵星瀚,他从他的脸上读到了对答案的不满意,再次转了转眼珠,他又开了口,“这里最早叫幽城,你知道的吧。”
闵星瀚点点头。
“我受命来从海里升起高地,来建造一座城市。”
“不可能!你是”
“是什么,下层的低等东西吗?”小东的脸上浮现了一层不屑,“是了,上层的就是好的,下层的就是恶的,好人只做好事,恶人自然是作奸犯科之后,等着被好人弄死,对吗?”
闵星瀚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这确实是他心中的想法。
“神都,呵,还不是一样?现在还不是妖都。”
“那之后呢?”
“该你了吧,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小东眯起了眼睛审视着闵星瀚。“那火焰怕不是从我们下层搞到的东西吧,而那位也是个相当古老的存在了。”
“我妹妹,之前被杀,身体已经毁了,现在如你所见,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魂态灵。我要写满安魂书才能把她复活”
没想到小东听完这句话,竟然疯狂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你不知道吗?为了忤逆上层的规矩,你把你自己和妹妹都变成了下层的东西,然后做猎杀下层的事,你说好不好笑?”小东笑的前仰后合,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这跟你没关系,”闵星瀚不自觉的提高了的音量,“换你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人类堕落,神都变成妖都,我被接管了,仅此而已。”小东终于恢复了神色,冷漠的看着闵星瀚。
“那你为什么又要离开?”
“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当然要离开。”
“撒谎!你早就建造完了陆地,要走早该走了,为什么反而守着这座城这么多年?从幽州又到现在的平州市,你已经被侵蚀的只剩那么一小块地界了,就算之前成功的阻止过人类的几次开发,让那里寸草不生,无法使用,也不过是拖延时间。”闵星瀚慧眼如炬,他仿佛要把小东的人类皮囊看穿,“你早晚要完蛋,所以不要给我编故事!”
“既然你不是驱魔人,那你大概也不会杀我吧。反正你是挑着魔物写安魂书的,又不是信徒除暴安良那一套,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小东再次转移了话题,“我现在附身的这小子也还活着,放我走呗,我又不曾害人。”
“说得倒轻巧,这小孩不是一只眼睛失明了吗?你不用负责吗?”
“别想骗我,魂态灵抓瞎的是我的眼睛,只要我离开人类的身体,他只会有短期的不舒服,时间长了自然会康复。”小东不耐烦的的瞪着闵星瀚,“你倒是应该快点放我走,我在他身上附身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危险。”
“走哪去?你也别想骗我,魔物是不能直接在人间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