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隆地一声,一方巨壁落地,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一人自阴影处走出,一脸邪气,正是青山派掌门人周庆。
一众侍卫拔刀警戒,将秦放护在中间。秦放神色如常,似乎对周庆的出现并不意外,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周掌门人。本王还要多谢掌门人,若不是那两块地图,还轻易找不到这落日洞。”
周庆嘿嘿冷笑:“好说好说。”
布依想到那个一直绕在心间的问题,道:“赵玩乐是你故意派到齐王府,盗东西是假,被抓也是故意,为的便是让他将这剑谱一事告之秦放吧?”
周庆道:“不错。”
布依道:“你为何又请我?索性由赵玩乐引着秦放不好?”
周庆啧啧两声:“单一个赵玩乐怎可?咱这堂堂天将军会上钩?饵得慢慢放,好歹请了你,一步步按我的计划来。”
布依冷笑道:“好个周密的计划。”她恨的是周庆要对付的是秦放,却连自己也算计在内,若不是秦放早从赵玩乐嘴中得知自己的真正目标在碧玉笛,她惊花大盗也不会落到秦放手中。
周庆听出布依话中的讥讽之意,不以为然,道:“这计划确实有破绽,这又如何?我夫人说的对,事关明月剑谱,即便秦放心有狐疑,也只能来!”转过脸笑眯眯地看着秦放,“是哪,齐王爷?这便是请君入瓮!”
众侍卫勃然变色,李小虎怒道:“谁派你来的?”
周庆哈哈笑道:“莫管是谁,今天秦放的命都得留在这!”
山洞内壁如蜂巢一般,大小洞数口,周庆话音甫落,洞内闪出十数个青山派弟子,手持□□,利箭嗖嗖射了过来。布依下意识跳到秦放身前抓着铁链挥击来箭,秦放却冷笑一声:“本王用得着你么?”反跳向她身前,又见布依手腕脚腕皆被铁铐锁着,带着铁链哗啦作响,丢来一句:“我看你是自顾不暇。”
布依嘿嘿笑道:“王爷估计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自腰畔摸出两柄钥匙,打开了双脚铁铐,抬脚将铁链向敌人踢去。
原来她早就自侍卫身上将钥匙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来。又打开了左手,正要打开右手,利箭来袭,布依堪堪避过,那钥匙却不慎掉进岩缝中,布依右手拖着长长铁链,不由骂了一句。
这洞内里有天然熔洞,如蜂巢,又如迷宫。周庆巧妙利用,布下机关,埋伏的一众也熟悉路线,隐藏暗处,厮机而动。秦挑的亲卫虽是好手,但奈何昏暗,不熟路线,人又分离,不是中机关又是遭毒手,伤的伤亡的亡,也就半个时辰,只剩下六人,连着陆风之也受了伤。
只听周阴森森笑声传来:“秦放,我看你能撑多久。”循声追过去,却是条死路,只听周庆的声音又自别处传来:“别指望外面的人会救,铜墙铁壁,没个十天半月弄不开,你困也困死里面,哈哈哈!”笑声狂妄。
有侍卫又待去追,秦放伸手制止,摇了摇头:“徒劳无益。”
周庆既然布下这等埋伏,肯定做了万全准备,敌在明我在暗,昏暗的洞内,便如窥视着无数恶狼的眼睛。
侍卫们将秦放护在里侧,团团警惕,那周庆一时也停止了动作,只闻得洞内侍卫们压抑的紧张呼吸声,偶有水滴落地,分外清晰。
半晌,布依道:“这洞虽如迷宫,但周庆既然身现其中,可知这洞必有出口。”她忍不住用手摩擦了两下鼻尖,瞧着秦放,“我倒有个主意拿周庆。”
自误会布依背叛自己,秦放对布依始终冷着一张脸,冲闯机关时,布依数次想要护着秦放,也均被秦放毫不领情地避开,有次差点害两人同时中箭。
布依此时“毛遂自荐”,秦放也好似未听到一般,背对着布依,连瞧也不去瞧她。陆风之问了一句,布依刚要开口,秦放忽地冷笑道:“我秦放还用不着惊花大盗指点。”
一众人聚而行动,洞内甬道交叉,又似乎隐含着五行迷阵之术,单纯走出已是困难,莫说其间还布有凶险机关。正探入一洞窟,走至中途,忽听扑簌簌细碎声响,岩壁上密密麻麻全是蛇,五颜六色,吐着火红的信子,众人待退出,却发现那洞口早有蛇探出,倒垂下来,如帘一般,诡异恐怖。
布依暗叫糟糕,进了蛇阵。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眼睛掠过一侍卫肩头,觉得有些异样,仔细看去,那人肩头不知何时爬上一条小蛇,颜色几乎与衣色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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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
周庆布局,秦放是客,周庆是主。但相对于客人的镇定,周庆这主人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在某一隐秘的洞窟,来回踱步,时不时派手下探听动静。
时至今日,周庆也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在闻名诸国的赫赫齐王身上动手,对于秦放一步步走到自己布下的陷井,这般顺利,倒让他有些心虚。
陆续有人回来汇报秦放境况,听着秦放一众一连破了自己几关,周庆愈加焦虑,又听闻秦放手下也损失了不少,他又略感心安。齐王嘛,天将军嘛,若甫进“落日洞”便一命呜呼,也枉他这灼灼盛名。
突听一人狂奔而来,狂踏的脚步声在这幽暗的甬道格外突兀。周庆心一紧,还道出了什么异况,一众人更虎视眈眈地望向来路,一人奔近,叫道:“秦放进、进蛇阵了!”
周庆一怔,那人以为掌门人未听清,又重复一遍,周庆脸上浮现喜色,愣怔片刻,忽地大掌一拍岩壁:“进了蛇阵,你就是掉进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