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死人谷打猎挣钱的事,盛利夫妻没敢说,背着盛夏兄妹俩做的,就怕这俩懂事的孩子知道后,会产生心理负担。
因此,盛夏只知道明面上那点家底,并不晓得盛利这些日子攒下那么多钱,一度还担心给父母增添负担。
前些年,她爸因着没给她们兄妹俩做新衣服,背着他们偷偷抹眼泪,这件事触动了盛夏的心弦。
时至今日,盛夏每每想起来,她的心里依旧是又酸又甜。
接连听到两个好消息,盛利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他作为盛家的一家之主,盛情邀请乡亲们过些天到他家吃席。
这年头的物质条件不大好,酒席是没条件大操大办,酒席桌上能有碗肉都算不错了。
这时的人淳朴,尤其是一个村里住的,去别人家里吃席,没人会空着手去。
一般而言,去吃酒席,大家伙都会带上米面蔬菜山货之类的东西。
带这些东西上门,倒不是为了面子好看而已,同时也是为主人家尽一份心力。
办席花销大,大家伙都一个村里住的,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帮一把算一把。
听了盛利的邀请,乡亲们乐呵呵地应下来,转头就开始寻思到那天,他们应该带上啥东西去盛家。
因着粮食大丰收,向阳村的村民们近几年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吃得饱。
家家户户都有了余粮,若是在这时候,有人还空着手去吃席,会让人在背地里笑话的。
徐广田将盛利一家四口,以及徐铁柱他们都叫到了他家里,商量那席面该怎么摆。
到了家里,徐广田人还落座,便问盛利道:“盛利,你说说,这席面打算咋样办。”
盛利早些时候便开始盘算了办酒席的事情:“鸡鸭鱼一样不少,孩子他妈种了不少菜,搭配着肉做几个荤菜。小菜什么的,看着做。夏夏酿了米酒,量不小,估计每桌都能上一小壶。”
盛夏考上大学是一件大喜事,席面不能办得太寒酸,不然出了钱还得落人口舌,不如不办。
听到盛利答得这么快,徐广田便知他心里有了成算,欣慰地点点头:“你这么想法不错。要是钱不够使,缺多少我给你补上!”
听老爷子这么说了,他几个儿子纷纷开口说道:“爹,您的钱不能动。盛利,你缺的那份,让我们兄弟几个来出!”
徐广田圆眼一瞪:“咋滴?夏丫头是我的乖孙女,我给她出钱办酒席,咋了?”
这几个兔崽子惦记着他的棺材本不成?
如果不是,他的钱怎么花不成?
盛夏坐在老爷子身旁,见老人家动了怒气,赶紧劝慰道:“广田爷,您别激动,几位伯伯没别的想法,他们这是孝顺您呢。”
徐广田的几个儿子听到盛夏这么说,心里舒坦得很,夏夏不愧是大学生,瞧这思想觉悟就是不一样。
他们那么说不是拦着老爷子不准他出钱给盛夏办酒席,而是他们兄弟几个把那份钱给出了,不让老爷子动他的棺材本。
徐广田大儿子赞赏地看了眼盛夏,目光诚挚地说道:“爹啊,我们几个嘴笨,没别的意思。就跟夏夏说的,我们兄弟几个出钱,您的钱呐就好好收着,留着给夏夏当路费啥的。”
徐广田没直接表态,而是看向其他儿子:“你们呢?也跟你们大哥想法一样?”
钱是他挣来的,他要给谁就给谁,哪怕是亲生儿子也不准许干涉他的决定。
再说了,他辛苦把几个儿子拉扯大,若是他们几个不知感恩,反倒还惦记着他的棺材本,那就别怪他这当爹的狠心肠了!
徐广田从来只有一个原则:谁孝顺他,他就给谁钱花!
几个儿子齐刷刷点头:“爹,我们都这么想。”
徐广田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最后再说一次,我的钱全是我自个儿挣来的,我爱给谁就给谁,你们谁都没资格管我咋花钱。你们几个虽是我亲儿子,但你们有出息点,别惦记着我那点棺材本!有能耐自己赚钱去,盯着我这老头的棺材本,那你们就忒没用了!”
徐广田的大儿子率先表态:“爹,我们自己好手好脚,哪能惦记着您的棺材本咧?”
余下的几个儿子也跟着表态,“爹,您的钱想怎么花都由您。”
只要不是对他们兄弟几个厚此薄彼就成。
徐广田点了点头,直接说道:“我打算拿出三十块给盛夏当路费。盛利办酒席的钱不够,再跟我拿。至于你们几个,跟村里其他人一样,给个五块十块当随礼就成了。”
老爷子发话了,他几个儿子都点头表示赞同,没出声反对。
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老爷子正用一双虎目瞪着呢,谁敢出声?
徐铁柱坐在一旁没出声,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家老叔这是在给几个堂兄弟打预防针,省得村里某些八卦的家伙乱传消息,堂兄弟们会心里不舒服。
徐广田光明正大地将他给盛家钱的事情摆在明面上,从根子上绝了他几个堂兄弟会有人撺掇,以至于跟盛利一家生分了。
不只是徐铁柱看得分明,得了好处的盛利一家都看明白了,老爷子待他们真是掏心掏肺的好。
大体的方向拟定好了,接下来该商量细节问题了。
徐广田转头吩咐徐铁柱:“铁柱,你明儿个去公社请林书记过来吃席,务必要请他过来。要不是林书记帮忙,夏丫头没那么顺利能去县城中学念书。这么大的恩情,咱们得时刻记着。”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