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旗村到向阳村的路上,盛利详细地把盛夏的基本情况说了,贺建军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话作为补充。
这次不单是老大夫过来了,还把他的关门弟子带上,同时还带上了可能用得上的药材。
这一趟出诊,老大夫准备得非常充分。
到了盛家的家门口,盛利小心地将老大夫搀扶下来,迎进屋。
李香香听到动静,和满仓媳妇一道将盛夏从屋里扶到客厅里,方便老大夫看诊。
老大夫有多年的行医经验,仔细地摸了骨,心里有数了。
老大夫吩咐他的关门弟子:“决明,开药箱拿那份最底下的药材包过来。”
“是,师傅。”决明拿了药材包出来,恭敬地送到老大夫的跟前。
盛利和李香香伸长脖子盼着呢,但老大夫没开口,他们也不好问。
徐广田没那么多忌讳,直接问道:“大夫,夏丫头的腿能治不?她在文工团是跳舞的,能治好不?”
老大夫摇了摇头,直接打碎了众人眼中的期待光芒:“不好说。”
盛夏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她先前还抱着很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好在,盛夏本身是个很会进行自我排解的人,她笑着问道:“大夫,那我好好养的话,大概需要多久能下地走路?”
“伤筋动骨一百天,最少也得三个月。”
老大夫见惯了生老病死,转头跟盛利夫妻俩说起他带来的药材要怎么煮,该注意什么,盛夏一天要喝几次,全部交代得清清楚楚。
等交代完这些注意事项,老大夫说要回红旗村去了。
任凭盛利等人如何劝说留下吃顿饭,老大夫以家里有病人等着他为由,怎么都不肯留下来,执意要回去。
盛利没辙了,他只得顺从老大夫的意愿,自己开着拖拉机送老大夫师徒俩回去。
在李香香的坚持下,贺建军没再当司机,而是留下来跟盛夏说说话。
徐广田人老成精,体贴地往厨房去了,特地给贺建军和盛夏腾地儿说悄悄话。
“夏夏。”
贺建军看得出盛夏很难过,若是之前他们不抱那么大的希望,兴许盛夏早已接受了她无法再跳舞的事实。
偏偏,他们以为老大夫的医术高超到足以将盛夏的腿治得恢复原状,无形之中给了盛夏同样的希望,以致于她此时失望了。
盛夏笑了笑:“建军哥,我接受现实了。”
贺建军笨拙地安慰道:“别难过,等你好了,你就能回文工团给她们编排歌舞剧本。你想啊,那么多舞者跳着你编排出来的舞蹈,多好啊。”
“嗯,是啊。”盛夏神情向往,突然,她噗嗤一声笑了,“建军哥,我的歌舞剧本八字没一撇呢。”
贺建军微笑地描绘着美好的未来:“你趁着养伤的时候,好好构思。等你的伤好了,你的剧本也能写好了。”
“借你吉言。”盛夏笑得眉眼弯弯,让贺建军看得出了神。
“夏夏,我有件事需要跟你坦白。”
贺建军回过神后,他神情忐忑不安地想要把他未经过盛家人同意,跟领导汇报要结婚的事情说出来。
盛夏看他坐立难安的样子,笑着点点头:“你说。”
“那个,我,我之前问过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媳妇,你答应了。然,然后,我,我那个,我就去跟领导汇报说我要,我要跟你结婚。”
贺建军支支吾吾地说着他干得不着调的事,经过盛利的一番训斥,他知道自己的做法非常不妥当,往严重了说有骗婚的嫌疑。
盛夏露出了然的目光,忍着笑问道:“你刚刚跟我爸说了?我爸没揍你吧?”
“没,这倒没有。但是,盛大叔听我说了这事儿,他很生气。”
贺建军说到这里,头低得快要缩回脖子里去了,惹得盛夏笑出声来。
对上贺建军小奶狗般的眼神,盛夏止住笑,嗔怒道:“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连说都不说一声,你背着我爸妈他们乱来,你这是活该!”
“夏夏,我知道错了。”贺建军抓了抓头发,忽地抬头朝盛夏笑了,“夏夏,我听到你说愿意跟我结婚,我高兴极了。然后就跑去给我领导打电话,他说批准我提交结婚申请报告。”
英俊少年的明朗笑容杀伤力太大,盛夏心头小鹿乱撞,她别过脸去。
她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不少:“你以后不能再这么乱来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两家大人得坐在一起商量。”
贺建军做贼似的看看外头有没有人,小心地凑过去,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盛夏的脸颊上。
他偷了枚香吻,下一秒做贼心虚地从椅子上蹦起来,跟盛夏拉开了两三米的距离。
贺建军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亡羊补牢地问道:“嗯,夏夏,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我给你端些吃得来?”
盛夏很努力地想忍住笑,无奈某个傻瓜男人慌乱之下的反应太搞笑了,她忍不住了:
“噗哈哈~”
贺建军无所适从地看东看西,随便掰扯了个借口,跑出去了。
他跑出去老远,还能听到盛夏欢快的笑声。
想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贺建军偷了枚香吻,虽说亲的是盛夏的脸颊,但是下次他就能亲到唇,再四舍五入就入了洞房!
贺建军的耳朵和脖子红彤彤的,脸蛋更是红成了猴屁股,部队里有不少成了家的士兵,偶尔说起那些荤话,他没少听。
况且,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