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不然贺建军为什么变得这么患得患失?这么害怕她离开他?若不是心虚,为什么会有这种担忧?
她用力揪着贺建军的衣摆,怒声质问道:“你快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然你为什么要担心这种事情?”
贺建军不安的内心奇迹般地获得了平静,他的神情不再慌乱,语气很平和:“不是,我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盛夏真想挖开这个男人的脑子看看,里头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她捏着贺建军的喉结,问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有那么无厘头的担心?你不信我?还是我们在一起生活久了,你觉得腻味了,故意找出来的借口?你给我说清楚!”
承认自己的恐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特别是作为一个在战场上身经百战,勇猛不屈的汉子,让他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盛夏看,倒是不难。让他将自己的恐惧说出来,却很难。
贺建军含糊道:“媳妇,我怎么可能会腻?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你黏在一起,哪怕就是坐在一起看看书,我也觉得很美好。”
“好,这个问题算你过关。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担心我离开?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想?”盛夏相信贺建军的为人,刚刚那些责问是口不择言,并非她的本意。
她在贺建军的身上找不到原因,转过头来,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这件事非同小可,贺建军从前待她如玉如珠,再想要她都会先问过她的意见,确定她能承受才会继续。
但昨晚上,贺建军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像是看不到她的难受,听不到她的求饶。
这苗头很不对,她的男人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会做出这种行为。
贺建军惊讶于她的敏锐和聪慧,在她的眼神逼视下,艰难地开口:“我,你,你对我一点都不重视。”
“哈?”盛夏听到这荒谬的回答,撸起衣袖,一副要找贺建军拼命的架势。
“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要是她不重视贺建军,为什么要放弃在首都的优渥生活?跑来西南这边?
要是不重视,她犯得着天天搜肠刮肚地给他准备吃的穿的用的吗?吃穿住用,哪一样不是她精心准备的?
盛夏气得想揍人,不,她动手揍了。
她气鼓鼓地狠狠拍着他的后背,一通骂:“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天天做的饭喂狗了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这个……”
再难听的话,盛夏实在骂不出口了,她的性子一向都很急,但她有意识地克制了,轻易不会对自己人恶语相向。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越是亲近的人,不经意的一句话都能带来不小的影响,更遑论是“恶语”了。
贺建军由着她发泄了一通,看她气撒的差不多了,一把将她圈回来,不让她逃离自己的怀抱。
“媳妇,你别气了。我知道错了,我就是,就是想岔了。那个姓汪的女人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我想岔了。”
盛夏听明白了,敢情还是因为那汪琳琳,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她更气了:“贺建军,你这人讲点道理行不行啊?那女人明明是你自己招惹来的烂桃花,凭什么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啊?这事不该是你的责任吗?怎么?你非要看着我亲自下场,跟人撕得像个泼妇一样,你才觉得你受重视是不是?你这人,你这人真是……气死我了!”
贺建军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哪敢点头承认啊?
“媳妇,对不起,我错了。”
反反复复,来来去去,贺建军只向盛夏认错和道歉,他自责伤害到了盛夏的身心,但他的内心深处却获得了平静。
他的媳妇不是不在意他,只是她的思维方式和一般人不同,往深处想,她之所以什么都不做,只不过是想相信他行的正,有能力解决掉这朵烂桃花。
盛夏白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停停停!你别念了,再念下去,你就成了唐玄奘,出家得了。”
贺建军眼巴巴看着她,如同等待投喂的小狗崽子。
盛夏最是受不了他这幅样子,十次有十次心软,哼哼唧唧半天:“你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对我这么粗鲁。”
“我发誓,如果再有下次,就让我天……”
他连天打雷劈都没说完,就让盛夏捂住嘴巴了。
“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立下誓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盛夏看到他眼里闪过的喜意,没好气地哼道:“药呢?我身上还疼着呢。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么对我的。”
“媳妇,对不起。”贺建军有太多想说的话,当说出口仍旧是“对不起”。
盛夏掀起她的衣服,胸口上有好些很深的痕迹,看得她又气又羞,又一次狠狠瞪向始作俑者。
“这算不算家暴啊?”
贺建军没吭声,他拿了药过来给盛夏小心地涂上,动作非常轻柔,好似怕伤到她。
盛夏看他这么小心翼翼,心里头反而不好受,她知道贺建军平日有多克制,对她有多小心。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那么生气和失望。前后的对比太过惨烈,她无法轻易地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现如今,理智回笼。
盛夏站在贺建军的角度想问题,认为他会变成这样,应该是受到了很长时间的内心煎熬。
她问出了这个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