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贺卫东喝的醉醺醺的,抱着他媳妇哼唧到了半夜,翻来覆去就是几句话:“媳妇,我是咱们竹溪村最会种地的男人!我们家的水稻产量最高!我能养得起咱们一家,不会再让儿子去冒险了。媳妇,我真高兴啊。”
刘淑英拍拍他的后背,热泪盈眶,她早知道丈夫的心结——贺建军冒险在县城当了几年的倒爷,背负着那么难听的名声,实际上他小小年纪就扛起了养家的重担。
贺卫东恨自己无能,养不起媳妇,还害得儿子冒这么大的险,受这么多委屈。而他偏偏不能为儿子说一句公道话,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够强大。
贫穷,是原罪。
哪怕贺建军除了主意,现在家里开了个小卖铺,贺卫东心结仍旧没能解开,他觉得家里的好生活都是儿子拼来的,跟他这个只会卖力气的老子没多大关系。
刘淑英心疼她的男人,陪着他说话,哄他很久。她能明白丈夫的心情,当初她也是这么想的,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拖累了家里人,害得儿子在外头冒险。
直到贺建军让她重拾剪纸这门手艺,刘淑英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心灵寄托,她才慢慢走出了那个怪圈子,好多以前耿耿于怀的事情,慢慢地想开了。
刘淑英不是劝过贺卫东,希望他能想开一些,然而贺卫东迟迟找不到自己的存在价值,无法证明自己的能力,他走不出来。
一直到这一次的水稻产量全村第一,贺卫东拥有了他的骄傲和底气。
刘淑英给睡着的贺卫东擦身子,看他睡梦中仍带着笑容,不自觉地勾起唇角: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
贺建军又偷偷跑去盛家围墙边,朝着盛夏的屋子喵喵几声,竖起耳朵等待着他的媳妇从围墙里头翻出来。
几分钟,盛夏蹑手蹑脚地从屋里出来,翻墙而上,稳稳地跳到贺建军的怀里。
两人在月光下相视一笑,手拉着手走在阴影处,生怕让人瞧见了传流言。
到了没人的地方,贺建军照例是将盛夏抱得密密实实的,“媳妇,我真想你。”
盛夏捶了捶他的胸口,故意说道:“咱们不是天天都能见到面吗?你想我什么呀?”
贺建军不说话,直接用行动来证明,亲吻她的唇,手不老实地四处点火。
盛夏被他弄得没了火气,推开了他:“别乱来!”
“我有分寸。”说罢,“有分寸先生”的手又开始没分寸地乱动。
盛夏好气又无奈,拽住了男人的狼爪子,“不许乱动。”
贺建军沮丧得不行,他抱着盛夏晃了晃,可怜巴巴问道:“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我啥时候才能娶你?”
盛夏扑哧一笑,“明年高考之后,咱们还有大学四年,唔,五年之后吧。”
“天呐!”贺建军哀嚎一声,如丧考妣,他死死圈着盛夏说道:“五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五年就是一千多天?天呐!这太漫长了。媳妇,你真的忍心要让我等五年吗?要不咱们考上大学就结婚吧?等到你满十八岁就能领证结婚了。”
盛夏刚过了过了十六岁的生日不久,距离十八岁还有一年多,将近两年!
“想得到是挺美的。”
盛夏哼了哼,使劲泼冷水:“你又想跟上辈子似的,先打结婚报告,再跟家里人说结婚的事儿?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是一个村里住着的?”
贺建军的脸色肉色可见的难看起来,他真没想这么多,只想着等盛夏到了结婚年龄,他们俩就去民政局领证结婚。
盛夏看他不出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没好气地说道:“你白活了这么多年了!结婚是两家人的事儿,咱们两家知根知底不假,但真到了结婚的份上,还有的扯皮。”
贺建军被打击得头脑清醒了,很快想到了解决对策:“媳妇,你别担心。我会努力的,只要我足够强大,岳父岳母那边不会有问题的。”
盛夏冷笑道:“你真觉得搞定我爸妈就完事儿了吗?”
她是盛大树和陈素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宝贝孙女,上次她借给贺建军八百块钱,陈素芬就狠狠记了贺建军一笔!
贺建军想到了盛大树和陈素芬,不由得心里打鼓,面上却不漏分毫,“媳妇,我会排除万难,将你迎娶进门!”
盛夏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乐了:“你最好别耍什么手段,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帮你哟。”
贺建军眨了眨眼睛,一副纯良的样子:“媳妇,你把我想成啥样的人了?我是那种会跟家里人耍手段的人吗?”
盛夏笑而不语,心里却道:你就是!你没少耍心机,套路我!
两人聊过了结婚的话题,盛夏忽地想到了卢桃花,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卢桃花的肚子快要凸显出来了吧?怎么还没见张家和卢家办喜酒?
“张家和卢家怎么没动静?”
贺建军忙着吃自家媳妇的豆腐,闻言不甚在意地回了句:“不清楚,我没注意。”
他关注的是张建设在卢桃花的指导下如何发家致富,至于他们俩结不结婚,他真不关心。
盛夏想了想便把她的疑惑问出来:“咱们村不兴先生孩子,再办酒席的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卢桃花该显怀了吧?咋他们两家还这么安静?难不成补办喜酒吗?”
竹溪村没有那种先上车后补票的,就算小情侣偷吃jìn_guǒ,不小心中招,两家人再不和也会捏着鼻子给两个小年轻办喜酒,不然的话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