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看他如此大惊小怪,不由得嗔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这胎生的挺顺利的,咱们闺女又这么健康,干啥要待在医院?我还盼着回家呢。”
她是真不喜欢待在医院里,在家待着多舒服啊,地方大不说,没啥外人在。
贺建军看她正巴不得回家住,低头看着睡得香喷喷的闺女,突然觉得回家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咱们就回家吧。”
盛夏冲他笑了笑:“你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贺建军只当看不懂盛夏的挪揄,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不是有句老话说嘛,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咱们带着闺女回家,家里地方大,妈她们也能住着舒坦些。”
盛夏感慨道:“这几天真是辛苦她们了。对了,这天黑了,你去迎一迎她们回来。我这边不用你照顾了。”
贺建军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看了眼闺女,说道:“那我去了啊,我很快就回来。”
刘淑英和陈宝英正从外头走回来,她们俩在竹溪村的时候没多少交集,后来贺建军在县城买了房之后,她们俩经常来往,关系处得挺好的。
刘淑英问道:“亲家母,我问过别人了,她们说生了之后,医院最多让住五天。咱们住满五天再回去吧?”
陈宝英却有着不同想法:“我倒是觉得回家住比较好,没必要住满五天。你看咱们想买个东西都得跑这么远,晚上又没个睡觉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这医院人来人往的,吵闹得很。小孩子魂轻儿,我怕她被惊着了。”
还有个不能说出口的原因,陈宝英是觉得医院每天都有人死去,觉得这地方不吉利,小孩子又那么脆弱,没啥问题就回家住着。
陈宝英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刘淑英听到了登时反应过来,心里恨不得现在就搬回去,“那咱们明天问问大夫,大夫说能回去,咱们就回去。”
陈宝英点头赞成:“嗯。”
过了预产期之后,刘淑英和陈宝英天天都来医院守着,晚上也不回家睡觉,就想守着盛夏。
尤其是刘淑英,她是差点死在产房里的人,在她眼里生孩子的危险系数很大,她尤为担心盛夏有个万一。
且不说孙子不孙子的,只说她儿子把盛夏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重要。
刘淑英有理由相信,若是盛夏真有个三长两短,她这儿子也不会独活。
就算为了她们这些老的活下来了,贺建军日后也不会娶媳妇生娃,后半辈子就这么过了。
不得不说,刘淑英看得明白贺建军对盛夏有多在乎,甚至远远超过她这个亲妈。
因此,在日常生活中,刘淑英是不可能真跟盛夏计较。
就算她心里对盛夏有什么不满,她顶多跟贺卫东嘀咕两句,抱怨抱怨就主动揭过这一页。
陈宝英发现了自家女婿的身影,习惯性地想喊他的乳名,忽地想到这不是在竹溪村,而是在首都,默默改了口:“狗,建军呐,你咋来了?”
她叫贺建军“狗蛋”十多年了,叫惯了真不好改口。但是吧,女婿在首都上大学,又开了公司当大老板,再喊人家“狗蛋”就不合适了。
当然,关起门来,她怎么顺口怎么喊,在外头就得多注意点了。
贺建军笑着说道:“妈,岳母,夏夏担心你们,让我下来迎一迎你们。”
刘淑英一听这话就说道:“嗨呀,我跟亲家母又不是三岁孩子,哪里用得着你下楼来迎?行了,你腿长,快点上楼去。看你媳妇有没有事要你做的。”
贺建军冲刘淑英伸出手,“妈,那你们买的东西都给我提着吧,你们在后头慢慢走。”刘淑英也不拒绝,一股脑把买回来的东西全塞给儿子。
贺建军健步如飞,很快就消失在她们的视线范围之内,刘淑英看着挺感慨的。
陈宝英生怕刘淑英多想,感慨了句:“亲家母,建军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刘淑英想到了从前的事情,眼眶当即红了,“是啊,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为了挣钱让我养身体,挨了几年的骂名。幸亏你们两口子和夏夏都肯给他一个机会,狗蛋才有了新的生活,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陈宝英早知道她这亲家母是水做的女人,轻易就能流眼泪,她这等女汉纸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境地。
“亲家母,别人不知道,咱们家还能不知道狗蛋是啥性子?我家那口子没少跟我说起狗蛋的事。”
她们俩絮絮叨叨地说起往事,俱是感慨不已,谁曾想过她们家两个孩子会走到一起呢?回想起来,只能感慨一句:缘分啊。
眼看着刘淑英又要掉眼泪了,陈宝英连忙说道了刚出生的外孙女身上:“幸亏咱们准备了双份,男娃一份,女娃一份,不然的话可不得抓瞎?”
刘淑英倒是想得开:“嘿呀,首都不比咱们乡下,只要舍得花钱,啥都能买得着。”
贺建军开的安保公司投入比获益多了不少,但盛夏的书卖得挺火的,家里的生活开销都是她的稿费支付的。
除此之外,贺卫东和盛宝国倒腾货物也能挣不少钱,上次贺建军去w县时,盛夏就是跟盛宝国借了两千,才凑够了一万。
说到了小宝宝,刘淑英就高兴了,跟陈宝英说得很起劲。
到了第二天,医生过来检查,发现盛夏和孩子都恢复得挺好的。
没等她开口呢,陈宝英就先问了:“大夫,我闺女和外孙女能出院了吗?”
医生看了眼陈宝英,笑着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