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一辆辆的马车自打开的宫门口驶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明显的疲惫,精神萎顿。
马车里,夜钧寒他正捧着一本书细细碾磨,谪仙的气息染上一抹浓浓的书卷儒气,更显得弱不禁风和俊美,温文尔雅。但若你仔细再看,就会发现这位谪仙的男子双眼瞳仁深处是微微涣散的,眼睛根本就没集中在他手拿的书上,更像是是在——发呆。
“你究竟要发呆到何时?”一旁看的有些不耐烦的琴沐风开口了。
“呃……”夜钧寒回魂了,揉揉自己的额头,苦笑说道;“抱歉,只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催眠之术吗。”琴沐风一针见血,夜钧寒沉默片刻才点头。
“你怎么会知道。”夜钧寒沉思的问,这回换琴沐风沉默了,许久才吐出几个字:“族里记载。”夜钧寒一听,了然点头,看向一边榻上睡得有些不安份绯瑶,叹息。
“你准备怎么办?迟早会穿帮的,到时候……”琴沐风说着,视线也跟着看向绯瑶,眼底闪烁。
“先找到她不是的证据再说吧,如果连……”夜钧寒一顿,却没再说下去,直接下了定论;“如今女皇正因为慕容锦然的事情而头疼,估摸着这回会趁了其他人的意。不过,这样也好,远离纷争。”
“嗯。”琴沐风深思一动,明白过来,跟着点头。如今绯瑶正撞在枪口上,他国来使与其公主中计发生关系,虽然流月也很无辜,但貌似人家更无辜!
好端端的来给人祝寿,结果却中了别人的计谋,导致一世英名尽毁,真的很倒霉。
不过,这不是更麻烦的,最麻烦的还是流月国的权势,一些看绯玉公主不顺眼的人一定会趁这个时候发作,更别说一直嫉恨着绯瑶得到女皇宠爱的其他公主了……
蜂拥而上啊!
“我会让公主暂时躲开别人的视线,现在,回到自己的封地似乎才是更好地。”夜钧寒下了决定,哪里才是他们的老巢啊!要不是公主不肯,女皇又死巴着他们不放,夜钧寒早几百年就不想在京城里,使计往封地去了。这回正好!出了这样的事,女皇肯定不能再拦着,而他也能顺便看看那人好不好……
“唉,什么时候找慕容锦然说说吧!”夜钧寒低头叹息,对绯瑶一阵无力。真是个惹祸精!
“大公子,二公子,公主府到了。”随着他们的谈话,马车也停了下来,一个侍卫的声音传来。
就在夜钧寒开口的时候,躺在榻上睡得不安稳,不知皱着眉头,流着冷汗的绯瑶豁然睁开了眼睛。
绯瑶双手捂着头,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嗯哼——”
大脑里的画面飞快轮转起来,一起往上涌。然后,她再一次看到了那个画面……
“瑶瑶,你看,这是什么?哇塞,芭比娃娃哦!”男子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她记得那是一个明明只有三十岁的年纪,却有着五十岁苍老的男子。
“瑶瑶,生日快乐!”女子快乐的叫着,粗糙的手上却有着令人安定人心的温暖。即使容颜颓废,不复当年,却依旧那么幸福地笑着,努力地过活。
“姐姐……姐姐……我要,快给我……哇哇,姐姐坏……”稚嫩的声音哇哇大哭,那是她们最疼的……
而后……
“啊啊啊……静,快带瑶瑶走!走哇!”那个脸上留着血再也看不清面貌的男子,趴在地上,手拿着抢,声音嘶哑,神色狰狞。
“噼里啪啦——”火熊熊燃烧着,她看到自己躲在一个一身血红的女子怀里,呆滞的望着这一切。
“啊……费,不——”然后,屋子焚毁了,那个男人也被掩埋在那个屋里,消失了。再然后,怀里的女子疯了。
“砰——”一声响,女子也倒了下来,胸前流着血,眼睛瞪大,印证着她死不瞑目。
“轰隆——”天空打雷了,划下一道闪电,照亮了女孩,眼前多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还有,一个黑洞洞洞口抵着她……
“我发誓!一定会将这一切都讨回来!”望着大火掩埋后的废墟,那个满头满脸污秽的自己,眼角噙着泪,发着誓,狠狠的说着。
记忆力,那小小的虽然只有几平方米的屋子住着四个人的拥挤。明明生活的很辛苦,每每都是有了这一顿没下顿的日子,却往往总是在她们生日的那一刻,拿出最惊喜的东西,一再不能负荷的玩意,只是为了哄她们开心……
那个即使再艰辛,也依旧温暖如春的家……
这些声音和画面仿佛约定好的一样,同时出现在绯瑶的脑海里,使她神色转瞬苍白,冷汗直冒。那个夜晚所有发生的事宛若电影一样开始回放,重复着挖开心中那早已结痂的伤,疼的厉害。
疼的像心再一次被人硬生生的挖去,只余空洞的胸口和一片冷冥……
“哇——”绯瑶脸色突然涨红,用力按住心口,一口逆血吐了出来,满嘴的血腥。
“公主!”夜钧寒大惊,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想要把脉,手才触及到绯瑶的肌肤就被她大喝一声,甩开:“滚开,别碰我!”
眼前一片是模糊的猩红色,什么也看不清楚,所以拒绝一切的靠近。脑海里的声音像巨雷一样响彻,让她神智倍受打击,强烈的恨难消除。
“好疼……”大脑被突然涌上的记忆和情感几欲胀裂,绯瑶冷汗淋漓,耳畔那一句句的嘶吼像是在鞭挞她的灵魂,更像是在谴责。
“瑶瑶,瑶瑶……”耳旁似乎有人在叫着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