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不记得,你还没有拿到驾照的时候,偷偷把车开出来带我去兜风,被我妈知道了狠狠地训了我们一顿,害的我晚饭都没有吃。”莫离把脑袋转向车窗外,阴郁的树影在他干净清澈的眸子上一闪而过,想到过去好玩儿的事情,他忘了脑袋上还流着血,吃吃地笑了起来。
白石远当然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
他生来性格清冷不喜热闹更不懂得交际,但好在他身边从来不缺少爱玩爱折腾的朋友,顾真是一个,莫离虽然比他小好几岁,但从小就跟着他玩儿,也是一个。
现在想想,很感谢自己小时候交过几个真正的朋友,虽然后来慢慢长大了各自有了自己的事业,一年到头来能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回忆永远不会衰退,像一坛美酒,时间越长酒香越浓郁。
不过都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了,停留在若干年前,莫离的母亲还没有死的时候。
白石远至今还记得那天的情景,匆匆赶到莫家的时候却只看到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夫人!”靳扬忽然兴奋地大叫起来,“夫人!您快看啊,是先生的车子,先生回来了!你看吧,我就知道先生会是第一的!”
展心仪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听见靳扬的呼声,欣喜地蹦了起来,顺着靳扬指给她的方向:“哪儿呢哪儿呢?”
不远处射过来两道笔直刺眼的灯光,漆黑的车身反射着孤冷的月光,车里的人影很模糊,但从大概的轮廓上能看出来是白石远没错。
太好,总算平安回来!展心仪松了口气,默默地感谢老天保佑,但很快她的心脏又揪了起来,怎么只看到白石远的车子回来,莫离呢?
靳扬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白石远能平安回来就够了,不等车子靠近,靳扬就已经撒开腿欢天喜地地跑过去迎接他。
展心仪迟疑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不管怎样先等白石远下来之后再问问他莫离的情况。
“啊!”靳扬走近才看到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人,脸上满是干涸凝结成黑红色的血迹,依稀能可辨原来白净的肌肤。“先生,这是……”
“快叫医生。”白石远沈着脸冷声道,靳扬只是愣了半秒,随即飞快地转身回到屋里,派了车子去接医生过来。
莫离歪着身子半躺在车椅上,车厢内光线又暗,导致展心仪和靳扬都没有看见他,心仪也是走近了才看到满脸满身都是血的莫离,吓得差点一闭眼背过气去。
“心仪姐……”莫离嬉皮笑脸地露出两颗洁白的大门牙。
要是平时展心仪肯定会被他明媚的笑眼感染跟着他一起笑,可今天展心仪看着他满脸是血还强颜欢笑的模样实在是笑不出来,皱着眉道:“你就非得看我担心死才满意是不是?”
“对不起心仪姐……我知道错了。”莫离立马像个认错的小孩,委屈地耷拉着头,他脑袋刚一低下,伤口又放肆地疼了起来。
“仰着脑袋别动。”展心仪又生气又心疼,但后者明显占据上风,尽管赌气地说着不会再管他,手却仍旧不自觉地伸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