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遐生辰后的第三天就收到安平亲王府送来的请柬,安平王妃四月初二日开赏花会,沈家未婚的姑娘共七位,但只有两张请柬,分别写着沈家两位嫡出的姑娘沈丹蔚和沈丹遐的名字。
沈母看着这两张请柬,笑得满脸褶子,沈家已有好久没有收到如此高档次的请柬。沈母特意从私房里掏出一千两银子,支使林氏道:“订制首饰是来不及了,但赶做新衣还来得及。虽说请柬上只有六丫头和九丫头的名字,可是机会难得,让几个丫头都去长长见识。”
“是。”林氏回答的有气无力。她三个女儿都已出嫁,再好的机会都与大房无关。
沈母皱眉道:“老大家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大丫头她们是出嫁了,但守哥儿年岁还小,还指着宽哥儿他们几个帮衬。六丫头她们嫁得好,对守哥儿他们也是一份助力。老大家的,你是沈氏这支的宗妇,眼皮子不要太浅。”
林氏一震,脸色微变,忙道:“儿媳知错。”
“行了,你去忙吧。”沈母将林氏打发走。
下午,沈丹遐小憩起来,砚墨写字,锦书进来道:“姑娘,锦绣楼的师傅过来给姑娘量身。”
“不是前儿才做了衣裳,怎么今儿又要做?”沈丹遐蹙眉问道。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好多衣裳还没穿,就因她长高而穿不了,她是不愿这么奢侈浪费,可架不住有个宠女如命的亲娘,几乎每天穿新衣。
“谁让姑娘接了安平亲王府的请柬呢,老太太可不得为府上姑娘做件新衣撑场面。”抚琴打趣地笑道。
沈丹遐叹了口气,道:“让她们去小西厅等着,我一会就去。”
“姑娘不妥。”福婆子道。
“有什么不妥?”沈丹遐不解问道。
“姑娘娇贵,外面的制衣坊,怎能让她们近姑娘的身,等会老奴过去把姑娘的尺寸告诉她们就是。”福婆子道。
“那就有劳福妈妈了。”沈丹遐觉得此法可行。
福婆子去小西厅见锦绣楼的师傅,没一会,侍琴一脸慌张地进来道:“姑娘,福妈妈发火把锦绣楼的师傅赶走了。”
“福妈妈发火了?”沈丹遐惊讶不已,福婆子的脾气是四个婆子里最温和的,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发火的次数一双手数得过来,“锦绣楼的师傅做了什么惹得福妈妈发火?”
“锦绣楼的师傅给其他姑娘都量好了尺寸,姑娘是最后一个,姑娘们都选好了布料,就留了两种布料给姑娘。福妈妈说她们不懂规矩,狗眼看人低,让她们滚。”锦书撩起帘子,走了进来,气愤不已地道。
侍琴几个顿时也露出怒色。
沈丹遐理解锦绣楼师傅的做法,并不恼火,可福婆子等下人觉得自家主子被怠慢了,无法忍受。同样觉得女儿受委屈的还有陶氏,听了福婆子的禀报后,气乎乎地去找林氏算账,“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作践谁呢?”
“三弟妹,何出此言?”林氏装糊涂,刚锦绣楼的师傅已经过来把事情告诉了她,她听罢,并不觉得有什么,直到下人通报三太太来了,她才醒过神来。不过在陶氏面前,林氏不愿露怯。
;“你别装,走,我们去老太太面前说道说道去,这家里还有没有规矩了?”陶氏抓住林氏的手腕,往外拖。
“三弟妹,些许小事,你用得着这样吗?”林氏甩了两下,没甩开陶氏,被迫往门口走了两步。
“这话,大嫂去老太太面前说去。”陶氏是有意把事情闹大,梦里高鋆是有狼子之心,造反失败,最后逃亡塞北;现世不管高鋆是否会如梦里一样,陶氏都不太想让沈丹遐去安平亲王府,总觉得安平王妃这次请客是别有用心。若能借这事闹腾一番,免了沈丹遐去安平亲王府就好了。
林氏见陶氏这不依不饶的样,也恼了,道:“去就去。”反正这事又不是她支使的,是锦绣楼的师傅做事做差了。
妯娌俩拉扯着去了萱姿院,沈母歪坐在榻上,看沈丹念插花。见大伯母和嫡母脸色难看的进来,沈丹念很知趣地告退了。
沈母挥退下人,皱眉问道:“怎么了?”
陶氏快言快语地把事情说了,“老太太,我嫁到沈家来时,是商户女,那怕如今陶家改了门庭,家中人仍要踩低我,我这人心大,不多计较,可我家九儿是三房唯一的嫡女,没得让人如此作践的。”
沈母目光锐利地盯着林氏,虽说庶出的姑娘也能联姻,但很多高门大户宁娶小门小户的嫡女,也不要高门大户的庶女,这嫡庶差别还是蛮大的。沈母是注重嫡庶之人,她最疼爱的是嫡长孙女沈丹瑶,其次是嫡出的孙女,当然这些疼爱都掺杂着私心的,对庶孙女的疼爱,掺杂的私心更多。
林氏连忙道:“母亲,衣裳要得急,锦绣楼的师傅也是为了不耽误事,才先把住在小楼这边的全量好了,才去三房给九丫头量,也不是故意要怠慢九丫头的。”
“锦绣楼?”沈母皱眉,“怎么不让箴绣布庄的师傅进来?”
“母亲,我到是想让箴绣布庄的师傅来,可店大欺客呀,请不动。”林氏撒了个谎,箴绣布庄是好,可做一套衣裙至少要百两银子,七个姑娘就要七百两银子,锦绣楼一套衣裙最多不过三十两银子,七个姑娘合起才一百二十一两,余下的全进她口袋了。
“大嫂真得让人去箴绣布庄叫师傅了吗?”陶氏挑眉,她再厌恶沈家人,也没让箴绣布庄不做沈家的生意,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