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国悠哉悠哉地走向吸烟室,看见祁峰正在闷头抽烟,他心里纳闷:祁峰这小子平时可不抽烟呀!
祁峰跟沈卫国打了个招呼,仍然自顾自地吞云吐雾,沈卫国没话找话说:“大山,最近河东铜业挺火呀!期权、正股双线作战,配合精妙,很有你的风范呀!怎么,在外面收徒弟啦?”
“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怎么会是我的风格?沈叔,你这是骂我呀?”
“哟呵,你这个强迫症还鄙视人家画蛇添足?你不也是以套路复杂、精密著称的吗?”
“我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让自己处于优势地位,可不是为了耍花枪。其实,运作河东铜业本来可以很简单,耐心收权证就行了。17亿张权证收进来就是4亿多正股,而且只需要花一半的资金,成本天然的比正股持有者低。时机成熟了,动用少量资金就能发动有色金属行情了。却被他搞的技惊四座,耍得人家散户心惊肉跳,其实一点好处没得到,纯属没事儿找事儿。”一说起股票,祁峰立即来了精神,“如果有人跟他抢权证,他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白白花钱买了炮仗给别人放。这么傻的事怎么会是我的风格?也就是中国的股民人多钱傻才会让他得逞。在美国,有很多小规模的私募基金,钱不多,可脑子灵活,只要嗅到这种机会,一定会纷拥而上,就向一群秃鹫闻到了腐肉的味道,分分钟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梅豪韵就是祁峰口中的秃鹫,得益于主力的卖弄,抓住了机会赚到了钱。虽然过程惊心动魄,那主要也是因为黑山不靠谱,否则能赚得更稳更多。高明的猎庄人不怕庄家张牙舞爪,就怕他不动声色。
沈卫国揶揄道:“那你砸沪江汽车的时候就不怕别人跟你抢筹了?”
祁峰解释道:“这不一样,那时候市场很恐慌,我不是带头砸的,而是市场跌的时候顺势踩一脚。而且我确实不怕人家抢筹码,因为我本来就准备拉高建仓,无论谁来跟我抢,我总能出价比他高一点。何况,我在盘中会经常用一些手段试探。而河东铜业就不同,市场并不恐慌也不缺钱,相反,铜价已经涨了很久了,正股有很强的支撑理由。权证之所以引起恐慌,主要是因为那些持有者不懂,只要有懂行的资金敢收权证,难道他还敢砸正股?砸了也没用。而且,权证是t+0的,17亿张权证,我如果有心收,收个10亿张,主力都未必能察觉。就算察觉了,他也判断不出我是想收正股,还是单纯炒权证的,到那时他既不敢跟我抢,也不敢砸,主动权就是我的。”
“哈哈哈,你小子,真有你的。那你为什么不去抢他一抢?”沈卫国调侃道。
“我一开始没注意,否则还真要去给他上一课。”
“嘿嘿,还有你没注意的票?看你最近气色不好,怎么,跟你那漂亮媳妇儿闹别扭啦?”
“没有的事儿!”祁峰冷不丁像是被戳到了腰眼,连忙否认。
“大山啊,论智商你是天才,论情商,你小子就是小学生水平。啥都写在脸上了。男子汉大丈夫,大度一点,认个错,嬉皮笑脸地就过去了,你媳妇儿一看就是个明事理的女人。”沈卫国终于逮到了教育祁峰的机会。
“跟你说了,没有的事儿,我先回去了,沈叔。”祁峰一溜烟跑了,嘴里低声嘀咕:沈卫国,你那情商也跟我半斤对八两,你知道个屁。
......
时光如梭,梅豪韵几乎在家闲散了一年,他当然知道这样不好,可就是迈不出找工作的步子。经历了一系列变故,他突然失去了与陌生人交际的能力,潜意识里非常抗拒与人交往。他宁愿天天窝在家里,不跟任何人说话,自己看看盘,读读书,如果有表达的yù_wàng,他就写些散文或短篇小说,有时也写写股市分析的文章。总之,就是不跟别人说话。生活中,他宁愿多走冤枉路也不肯开口问路,甚至为了不跟人说话,买东西他只去超市或者网购。当然,梅豪韵的自闭只限于对陌生人,对熟悉的人,他表现得比较正常。因此,家人不知道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一直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不肯出去工作。
五十万的积蓄花得所剩不多了,梅豪韵已经无路可退,再不出去觅食就要断粮了。幸好,沈玲的研究生课程已经毕业,她的就业形势似乎十分乐观,已经拿到了几个offer,收入也比较不错,只等两周后的文凭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