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食指被她握在其中,白皙的柔荑与他的大手形成鲜明对比,娇小得他不敢多用一分的气力。
一滴热泪缓缓从紧闭的眼角落下,没有一丝的征兆,她蹙紧了眉头,深受梦魇困扰。
乍然见到眼角的清泪,长陌回神。
“辛儿”一声缱绻轻唤。
愿她从梦魇中醒来。
难以安睡的人儿缓缓睁开了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一片迷蒙。
她的意识尚未回笼。
那只手还被她握在手心,他抬起另一只大掌,以指腹揩去她眼角的晶莹。
“做噩梦了”他问,多情温暖。
耳畔是他缱绻的声音,游走的意识一点一点回来,她才看清眼前的男子。
她深深地望着他,眼眶湿润,轻轻地点点头“嗯”
楚楚可怜,而不自知
长陌忧紧的心,就这般软得一塌糊涂。
拇指指腹摩擦她的眼角,低声细哄“不怕,我在这里”
简短的几个字,伴着眼角他指腹的温暖,一点一点顺着耳膜钻到她疼痛泛滥的胸口,混进了跳动的心脏里。
奇异的,似伤口上了麻沸散,疼痛减轻了
此刻,方察觉到自己紧抓着圣上的手指,五指一松,一大一小的手掌方才相离,谁知他反手一握,稳稳地将那只玲珑的柔荑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
微红的眼眸望进他的眼睛里,感受手心传来的源源不绝的暖意。
想起了梦中的画面,她垂下了眼帘,轻幽地说“梦里有一位姑娘,长得像我,可又好像不是我。所有的一切都好陌生,可是发生的事情,又仿佛历历在目”
“梦里发生了何事”他问。
低垂的眸,闪过一抹扼惜“我看到大火,顷刻间便吞噬了那个陌生的屋子,猛烈的火源,将那位姑娘烧成了一抔焦土,她葬身于那场火海中,尸首也无”
这样奇异的梦境,让长陌的心莫名地微微揪起。
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脸颊。
辛夷抬眸望他。
他安抚“昨夜你受了惊吓,心有不安才导致此番梦魇,待你伤好之后,我便带你回宫”
她柔顺地点点头,看到他眼睑之下的暗影“您今日还要外出吗”
“不出了”
“我有些心惊,您能陪我一同入睡吗”
眉宇染着怜惜,他点点头。
身上的衣裳沾过了风尘,为防她的伤口恶化,他暂时离开了床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辛夷不敢望他更衣,眼睛望着床顶,玉手不由自主摸上了脖颈的那枚舍利子项链,心中思量。
出现的那位公子是谁
是她的心上之人吗
长陌回到了榻上,侧躺在她身边,怕她再受惊扰,便伸出了臂膀,轻轻地将她的脑袋枕到自己的手臂。
“爷”她低唤。
“嗯”他轻回,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清晰可嗅青丝上的馨香。
“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孩子”
“辛儿想当母妃了”
她不是想当母妃,只是想给他一个孩子,在这个世上,能与他血脉相连的
可这些话,并没有启之于口。
低低的嗓音又在头上缓缓响起,带着他的轻暖温情“待你养好了伤,你想要几个,我都依你”
这话,拉开了她嘴角的弧度,她轻轻的笑了,迤逦,静好
翌日,待辛夷醒来,床畔的位置已然空了。
第一日,她在榻上睡了一日。
身体不能大动作。
第二日,依旧如此。
第三日,大夫来复诊,除了上半身,她都能轻微动弹。
第四、第五,周而复始,在皇上一日日的操忙民意国事中,她终于可以下榻走动。
陈放与夫人一连来过三次,意想致谢与看望,皆被长陌派下的一句话夫人静养,无论何人,不得惊扰
给打了回去。
而这日,陈夫人终于得见小半月闭门养伤的座上宾。
八仙桌上堆着满满当当的各类人参补品,是感谢,也是请罪。
只听一声轻轻悠悠银铃音“陈夫人,请拿回去吧,我身子已大好,当真不需要如此进补了”
陈夫人只是满面赔罪的笑“您莫要推辞了,老爷千交代万嘱咐,前些日子受的伤必得补回来才行,您收下这些东西,我们方能心安一些呐”
京墨今日未跟着主子一道出去,回宫将近,各类事宜已解决完毕,今日主子外出,只是到县衙与几位大人交代抚廊监管与百姓安居二事。
他不苟言笑,正义凛凛地守在院外。
辛夷有些为难“需要的东西大夫每日都有开了方子出来,我用不着,岂不是铺张浪费了吗您把东西拿回去,用到应该用的地方上”
自家小姐身子才好一些,青葙不愿她人这般扰乱她的精神头,便帮着搭腔“陈夫人,您就把东西拿回去吧,爷早已交代过不会再因此事怪罪陈大人,我家夫人今日起了大早,现下应当歇息了,不然我家爷回来瞧见夫人精神不振,又要生气了”
这话落在了陈夫人耳里,顿时就有些忌惮了。
拧着眉心有些忐忑不安,依命站了起来“既然夫人执意不收,那奴家便把东西带回去吧”
辛夷首肯地颔了颔首。
陈夫人便指了下人将东西一一抱了回去。
待人走后,辛夷朝院外的京墨张望了一眼,心底思量着,往后说不定青葙与他能在一块儿,多多了解一下总是好的。
便交代了青葙一声“你请一下京墨”
青葙不做他想,走到门口唤道“京墨大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