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立刻神色一肃:“找不到就加派人去找,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战王的后人岂会是平凡之辈。”聂荣一直对龙千玺十分的顾虑,一个七岁便驰骋沙场的人,怎么会轻易被人打倒呢?他不太相信。
然而没过多久,他不得不相信。因为赵将军等人在城外的护城河发现了数十个浮尸,他们个个面目全非,仅仅从服饰上能判断出是龙白流苏静静的趴在窗前,桌边是一束百合,香气氤氲。她醒过来的时候,伤口还有些疼。长欢哭哭啼啼的跟她说,她受了多么重的伤,如月又是怎么用可怕的虫子把她救活了。
白流苏重活一世,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射杀,更想不到对她下狠手的居然是那个白家的六小姐。听如风说起来,那个白元香并非六岁年纪,只不过是身子骨没办法再长了,看上去像个不足岁的娃娃。
世上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人,不过想想自己都能重生了,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难怪以前看着白元香就觉得怪怪的,这个小孩有时候流露出来的目光,让她不禁后背一寒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受伤,城中大乱倒是让白流苏始料不及。太多太多的事情脱离了她所能猜想的轨道。比如阿央居然是第一神算,比如那位玄衣少年竟然是神王殿下。就连自己的爹爹和舅舅都身份极其的特殊。
那天她醒来的时候,母亲握着她的手垂泪不已,白流苏急忙想起身安慰,可是又不小心扯动了伤口,抽气的生疼,安氏吓得连忙叫如月进来查看,最后还是白流苏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安氏,此后白流苏又命长欢把安氏送回了房中。
奶娘过来伺候白流苏,又大致跟她说了最近的情况,没想到她昏迷期间竟然变成逃犯了。守城姓赵的居然是乱臣贼子,眼下整个燕北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而白府三房居然是庄国公的后人,当年半路遇见了白家三房的人,便杀了她们易容做了替代。不过这个姓赵的一看就不像是有韬略的,恐怕背后另有其人。
此间种种都不是白流苏一下子能想的通透的,夜间她横竖睡不着,摸索着到桌前去找水喝。突然就听见外头传来悠扬的箫声。值夜的长欢揉着眼睛起身,嚷道:“这半夜还让不让人安睡了。”正要推开窗户去打发外头吹箫的人,被白流苏用眼神制止住。她摆摆手让长欢继续睡下。
只因为她听出来,这是儿时阿央就吹过的曲子。她悄悄将木窗打开一条缝,外头未央一身白衣执箫立在墙头。微风拂过他的衣衫,翩翩然真的就像神仙一样。白流苏不由得莞尔一笑,阿央从来都是仙气十足的。
她便静静靠在窗边听着,觉得心也慢慢静了下来。可是窗外的未央可并没有那般淡定从容。几日前龙千玺突然的反应还历历在目。他想起六岁的时候,师父耗尽真元给他算了一卦,在他七岁和十七岁的时候各有一场劫数。现在七岁的劫数已经应验了。难道说十七岁的劫数会是他吗?
未央的箫声越来越悲伤,而白墙另一侧的厢房,龙千玺坐在房中仿佛是老僧入定,可心里头却是五味杂陈。他亦是不曾想到,他和未央心仪的,竟然是同一个女子。
本来是花好月圆之夜,却有三人不能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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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聂荣和赵将军以及庄氏姐妹在刺史府议事。聂荣坐在上首,赵将军一脸喜色的禀报道:“主子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燕北可喜可贺。近来又收到了端木侯的密信,狗皇帝已经将十万大军的帅印交给了他的儿子端木磊。”
庄蝶一听,喜道:“真是恭喜主子了,那狗皇帝肯定想不到,端木磊带兵是假,给主子助力才是真呢!”
聂荣冷酷的面容亦随着众人的话语,浮出笑容来。转头对庄生道:“那些个勋贵表态了没有?”提到这个,庄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啐道:“这些人端的不识抬举,就连从前支持先主的燕定伯府这时候都不表态了。”
聂荣的眼睛里闪过狠厉:“如今燕定伯府的当家人是个妇道人家,哪里能有办大事的魄力和远见。怎么那赵定伯府跟学士府也不识抬举?”
庄蝶上前一拜因解释道:“宋学士府向来自诩清贵人家,名节看的比命还要重要的,哪里还肯投诚。赵定伯府的掌家人如今是个没脑子的,只知道仗着暴脾气成天攘攘,这些人不如杀了干净。”
聂荣摆摆手道:“罢了。近来我军在燕北烧杀抢掠,眼看就要失了民心,夺天下靠的就是民心,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再寒了贵族老臣们的心。”
庄蝶点了点头,无奈的退回到木椅上去。要让她每天跟赵定伯府那个楞头争吵,也着实累人的恨。不过聂荣现在已经褪却了当初占领燕北时候那阵虚荣。大庆幅员辽阔,仅仅占住一个燕北算不了什么。
龙千玺虽然重伤不能带兵,但此去上京的要道,各处都有战王府的门生,要直捣黄龙还是要费些周章。他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没有后顾之忧才行。等端木磊的十万大军和他在燕北汇合,这个时候再挥师北上更加稳妥些。
想了想便又问赵将军道:“这些日子可有龙千玺跟鬼算子的下落?”
赵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仅没有他们下落,前些日子龙氏一族也销声匿迹,就像突然没了。不仅如此,白安堂的众人还有生意也全部停歇了。人去楼空,连个人都找不见。我就纳了闷了,他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