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森然一笑,并不降马,继续单马挺戟直直冲进了王匡大军。如此一冲,却是犹如热刀插进油脂里,王匡军登时大乱起来,残肢断臂,头颅血肉,瞬间漫天乱飞;红的鲜血,白的脑浆,花绿的内脏肚肠,抛洒一地;士卒惨叫,战马悲鸣,单单一将已是搅得王匡大军天翻地覆。
紧接着后面万余西凉铁骑业已席卷而至,“轰”,黑色的铁骑若饿狼般吞噬着土黄色服饰的王匡军队。锋利的长枪借着马势狠狠的冲刺进了对方的身体,纵有团牌和铠甲保护并无多大用处,长枪冲刺到者莫不是牌裂铠碎,惨叫着向后飞起。
王匡军队已是大败,士卒们胆颤心裂,抱头鼠窜,四散奔走。阵后那河内太守王匡早也是吓得脸色煞白,不住的颤抖,掉转马头,死命的向后逃窜。西凉骑兵紧追不舍,欲得全功。
所幸后面其余几镇军马此时也已赶到,袁遗、孔融等诸侯望见王匡被追,急急派着大军来救王匡。吕布见得关东人马众多,自家军马追赶太快,阵列已散,于是停止了追击,原路返回。光是回来路上,随手砍杀,也又斩了上千人马。
各镇诸侯觑见吕布勇猛,哪敢再战,后退了三十余里扎下营寨,等着盟军大部到来。
不两日,十九镇军马俱到,往前二十里离虎牢关十里处,合在一处安营扎寨。前置无数鹿角、马障,后树巨木栏栅,四方高立高塔瞭望台。营内帐篷密密麻麻,紧紧挨挨;牙旗大纛,赤橙青黄,随风猎猎,遮天蔽日;刀枪剑戟,斧钺刀叉,森森寒意,迎日闪光。
袁绍中军大帐,各路诸侯已是汇聚一堂。
王匡面色灰败,心有余悸,大叫道:“吕布那厮太是勇武,无人可敌。”
袁绍那英武雄阔的脸瞬时拉了下来,他抚着长须,不悦的说道:“公节,莫长他人士气。若不是你贪得功劳,冒失突进,又岂有如此大败。”
王匡很是不服,争辩道:“某帐下上将方悦武艺高强,有万夫难挡之勇,竟不是那吕布一合之敌呀!”
第十五镇诸侯上党太守张杨不屑王匡的贪功冒进,哪听得进他的争辩,冷笑道:“那方悦怕不是徒有虚名罢。”
“你……”王匡怒了,狠狠地一甩儒袖,恨恨说道:“不听我言,悔之晚亦!”
正说间,有斥候进账来报:“那吕布前来搦战!”
王匡闻报,冷冷大笑:“君等自可前去一战,便可知晓。稚生兄,你如此雄壮,不若你部前去斩了那吕布,得一大功?”
张杨乃是个直爽之人,哪受得了王匡如此嘲讽,大怒说道:“公节兄真欺我帐下无人不成?”他转身朝向袁绍大叫道:“盟主,张杨愿与那西凉吕布决一死战,不胜不归。但请诸君出营一观,那吕布可是天下无敌否?还是那王太守夸大其词。”
“你!”王匡气得直哆嗦,伸出食指直直指着张杨,骂道,“张杨,莫说某不告诉你,你就等着悔去吧……”
“好了。”袁绍也不是很服气,他打断了王匡的话语,说道:“那就许张杨太守率本部出战,我等众人阵后观战。”
“诺!”张扬领命,赳赳走出中军大帐,自去召集本部去也。
宋时江摇摇头,率着自家文武众将,跟随众诸侯出了营寨。内心也是思量不已,要不要出来劝阻那上党太守张杨一番。“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吕布可是这汉末第一勇将呀。你张杨出击纯粹是自取灭亡。可他又是苦恼,如何劝阻?现在的局面下再去劝阻纯粹是讨人嫌弃,搞不好还会被记恨上,特别是现在各个诸侯俱是各有私心各自计算的情况下。
“唉!”他不禁是叹了口气,暗暗思忖,唯只有候得危急时派部下相救,这样可能最好了,也算对得起这些个无冤无仇的盟军队友了,可能还能收获一些善意。
一旁并行齐走的刘备一直对宋时江很是上心,他见得宋时江叹气,不禁颇有好奇,不动声色,悄悄拉扯了一下宋时江说道:“公明兄,为何叹气?莫不是不看好张杨太守?”
宋时江点点头,回说道:“玄德兄,正是如此。兄长可曾听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一语?”
刘备摇头,说道:“备孤陋寡闻了,未曾听说。如此说来,这吕布可是比那华雄还是雄壮几分?”
宋时江一想,也对,“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熟语怎么可能现在就出现。它很可能是那罗贯中创造的呀,而且就算是这汉时就流传的,也最起码要那吕布征战天下,挑遍群豪,杀戮多人后才产生呀。
他笑笑,说道:“今日之后,玄德兄就可知晓了。”
“如此!”刘备听了,双目中精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