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佩沉默许久,他看着徐静姝,却向高嬷嬷问道:“你且说说,这根手指究竟是谁的?此人现在……可还活着?”
高嬷嬷盯着那根手指看了许久,似乎是有些不确定。然而她还是说道:“大人,奴婢认为,这根手指,应该是大小姐屋内一个丫鬟青岚的。而青岚早在半个月前就被大小姐杖杀了!”
“杖杀?为何。”许长佩挑了挑眉,问道。
“只因那丫鬟不慎,将茶水泼到了大小姐衣角上。”
“便就因为这个?”这下子确实连徐常继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照平日里看来,徐静姝并不是如此残暴之人,毕竟她在自己的面前也一直都是一个听话乖巧的女儿。今日高嬷嬷所说的这一切,他根本无法相信。
然而直觉却告诉她,高嬷嬷所说的都是真的。
在徐静姝被夺取清白的半个月内,她确实整个人都不太正常,疯疯癫癫,脾气暴躁。这些他都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哪怕他明明知道徐静姝平日里对下人们十分苛刻,他也没有出言阻止过她。毕竟在他看来,不过是几个卑贱的下人。若是徐静姝想要出出气那便由着她去了罢。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今日这些事情竟全都被揭了出来。这让他以后还有何脸面!
“你这刁奴到底是受了萧清然什么好处?竟如此帮着她来污蔑静姝!”胡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因为受了萧清然的指使,所以才会帮着萧清然来污蔑徐静姝,她们对徐静姝都是不怀好意的。
“是,便就是因为这个。当时那茶水,根本就不曾烫着大小姐,仅仅是因为不慎打湿了大小姐的裙角罢了,可大小姐却不依不饶,竟是直接将青岚的手给砍了下来,还派人将她拖了下去杖毙!此等手段,着实骇人听闻,奴婢们终日惶惶惑惑,生怕哪一日命就给大小姐夺了去啊!”高嬷嬷哭得声泪俱下,根本不理会胡氏。
倘若今日,徐静姝不能被一击击倒,那么日后,她在这国公府中的日子,只怕就比死还不如了。
所以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萧清然垂眸看了高嬷嬷一眼,却见她正也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她温温一笑,这高嬷嬷倒是个意外的收获呢,不过,有了高嬷嬷的指正,相信今日之事办起来会顺利很多罢。
“所以,徐静姝既然能做出如此恶毒之事,那么,她派人将那夺去了她清白的大汉杀死,也不算是什么不可能的事罢?毕竟她如此眦仇必报,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不去报仇雪恨?”萧清然站在一旁,慢悠悠的分析道。
“萧清然你胡说,我根本没有杀他,我连他在哪儿我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样污蔑我?”徐静姝好似忽然清醒了过来一般,他竟是直接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萧清然,大喊道:“你这贱人,到底为何要逼我至此?”
徐静姝双拳握得死紧,她双目赤红,如鹰般锐利的瞪着萧清然。
萧清然丝毫也不惧怕他,反而直直的与她对视着,“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残花败柳。还是一个杀人犯!你是不是以为你躲着些时日,避避风头,别人就会把你今日和曾经所做的那些事情忘掉?”她冷冷的笑了一声。
“徐静姝,你实在是太天真了!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丑闻在京中贵女里根本就是丢人现眼到了极点!你这辈子,休想再翻身!你就死了这条心罢,竟还敢肖想着太子妃之位,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凭什么萧清然!你怎么有这样的脸面同我说这种话!你不过也只是一个与云王私奔的贱人,你以为你比我能好到哪里去?现在云王也不要你了,他可是去了西南了!”
听得徐静姝如此说道,萧清然微微一笑,“是啊,可是,我到底还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可你呢?”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然而便是这话就足够叫徐静姝疯狂了。
“你胡说,你休想激怒我,你这个贱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我的,我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成为太子妃的!我若做不成太子妃,你也绝不可能!一起下地狱去吧!”
徐静姝话音刚落,袖口中便倏然出现了一把短刀,直直的向萧清然刺去。而这势不可挡的力量,与干脆利落的速度,是萧清然从未在徐静姝身上见到过的。
说时迟,那时快。便也是这时一直端坐在一旁的许长佩,直接翻身而上,抱着萧清然,便是旋身一滚。
而与此同时,窗外却不知怎得飞进了一块石子,那石子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打在了徐静姝的手腕上。徐静姝手腕一痛,那刀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徐静姝竟身子一转,直直的向前方的墙撞了过去。倾刻间便头破血流,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胡氏见了这一幕,连忙扑了过去,大声哭喊道:“静姝,静姝,快请大夫啊!静姝要不行了!”
这一切变故发生的太快,犹如刚刚经历了一场兵荒马乱似的,所有人都骚动了起来。便是此时,青丫忽然从兜里掏出了一封信,递到了许长佩的面前,扬声道:“大人,这里头详细的记载了大小姐杖杀了的每一个下人,以及她们是犯了何事,大小姐又是如何惩罚他们的。并且,这些事都是大小姐屋内所有下人们有目共睹的。虽然,大小姐抵死不认她将那个夺去了他清白的歹徒杀死,但这些,也足够证明了大小姐是个杀人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