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鸣嘤报早chun,御沟波澹碧龙鳞。
旗常影动千官肃,环佩声来万国宾。
若u露从宵汉落,非烟云抱翠华新。
从臣才俊俱扬马,白骨无能媿老身。
这是洪武八年正月初一早朝上,刘基所做的《乙卯岁早朝》,此时正摆在朱元璋的面前,皇帝面无表情的盯着,却是已经看了近一刻钟的时间。
让在一旁侍候的邓顺公公心里暗暗称奇,心道也不知道是哪位才子、达官所做,竟然能让皇帝这么关注,看着这位可能升官有望啊!
升官是升官,但并不是当官的官,而是棺材的棺!
正月初一,例行的新年早朝,由于是新年一次早朝的缘故,惯例是不用探讨国事的,而是由诸臣献贺,无非就是当朝呈献上歌功颂德、展望未来的诗句。
各有所长,没有想到和宋濂、高启,三人并列被人称为诗文三大家的刘基,却呈献的是这么一首应时之调。
朱元璋没有读过太多书,但是自从称王之后,就开始勤勉的学习各种知识,以免被人背后说自己只是一个会打仗的皇帝。
当然,论起学问来远远比不过这几个人,但是他还是理会了其中的意思。
....从臣才俊俱扬马,白骨无能媿老身。
....从臣才俊俱扬马,白骨无能媿老身。
朱元璋不断的琢磨着这两句诗的意思,心中的怒气不断的升腾起来,你是怨朕薄待你嘛?
说自己无能,有些惭愧?
你是讽刺朕薄待了你,让你这个开国功臣惭愧,还是让朕惭愧?
朕可以造就你,当然也可以毁掉你!朱元璋在哪里沉思了很久,对旁边侍候的邓顺说道:“传两位丞相御书房觐见!”
两位丞相,自然是左丞相胡惟庸,还有新上任的中书右丞汪广洋了!
邓顺领命而去。朱元璋想起了最近暗卫禀报过来的消息,又进字条房看了一遍关于刘基的情况,脸se愈加yin冷起来。
待回到御座上时,心里已经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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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元宵节刚刚过完。
新年期间,家中没有什么客人,但是刚刚过罢年的今i,刘基家里却来了两拨拜访者,其中宋濂的弟子刘刚到刘基的住处,商请刘伯温将宋濂一百多卷的作品,择取jing华部分编辑成书,以便诵读,还请刘基为新书写一篇序文。作为多年的好友,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第二拨客人就来的比较蹊跷了,竟然平素与他不合的左丞相胡惟庸,以丞相之身,到一个落魄潦倒的官员家里做客,这本来是应该让人感激涕零的事情。
但是刘基却怎么也生不出这个心情来,胡惟庸来的很怪,不但带来了御医,而且还备好了药材,言道皇上听闻诚意伯身体抱恙,心里担心,古且派遣他来看看。
御医很利索,有很干脆的望、闻、问、切之后,十分肯定的说诚意伯感染了风寒,需要好好的调养,然后留下已经包好的药材就退了下去。
留下胡惟庸,在哪里装模作样的寒暄了一阵,看到刘基突然想通了的模样之后,干笑了几声,告辞而去。
刘基没有想到去送,甚至连喊人代替自己送客的意思都没有,呆呆的望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几包药材。
从申时三刻胡惟庸离开,一直就这样坐到酉时末,家丁点着了油灯,端上了饭菜,刘基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吓得家丁也不知道老爷到底发了什么癔症。
可是少爷又陪夫人回青田老家了,不在南京,他们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就这么的发呆。却也不敢多话,一般只有出了大事,老爷才会这样,就比如老爷告老还乡之后,又决定来京师居住的头两天,也是如此的。
家人无可奈何,刘基枯坐了近两个时辰之后,终于动了,他小心翼翼的拆开药包,把里面的药材分门别类的摆在了桌子上,仔细的分辨着,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意思?
终于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刘伯温脸上的绝望之se越来越重,最后甚至狠狠的一扫,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在地上。
包括油灯也掉在地上,房间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家丁慌里慌张的去找火石,在黑暗中摸索,但是偏偏就在此时,传来敲门的声音。
这么晚了,是谁呢?家丁想着,刘伯温在京师中颇为清寒,从里到外就他一个人侍候,白天做门房,晚上还要服侍老爷洗漱,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怎么能不让他为难呢?
不过稍作犹豫,还是先将油灯点上再说,客人进来,总不能摸着黑说话吧。
终于找到了火石,点燃了油灯,却放的距离老爷远远的,然后又点燃了一盏油灯,准备去开门,此时刘伯温听听有节奏的敲门声,开口说道:“让他进来吧,你在门口守着就行!!”
家丁“嗯”了一声,连忙开门去了,这会他可不敢忤逆老爷的话,正发火呢!
稍后,有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家丁果然听话,就在门房哪里呆着,没有跟过来。进了门,看见还没有清理的一地狼藉,不由叹了口气,就在刘伯温的对面坐了下来。
“诚意伯,连茶水也不招待一杯吗?”
“想喝自己倒!如果你还能找到杯子的话!”刘伯温的心情很不好,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语气,继续说道:“刘太保,深夜拜访,不会是来喝茶的吧!”
来的竟然是去年刚刚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