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双眼,只觉得金花迅叠,不由得又忧虑起不争气的儿子:
“太子朱标过于仁慈,如何威慑臣下?功臣宿将现在位高权重,可是王子王孙皇亲国戚却又是势弱。屡屡被制于人,岂不令朕忧虑?”
“启禀皇上,驸马都尉庞煌求见。”
太监的奏报打断了朱元璋纷扰的思绪。
“叫他进来!”皇帝依然倚在躺椅上。
最近一直在南京城外耕田为乐的庞煌,在太监的导引下,他走进皇帝的寝宫。
“儿臣庞煌叩拜皇上。”
“罢了,你坐下吧。”
宫女将披着黄缎的坐椅摆到皇帝右前方约摸五尺左右的地方。
“谢陛下赐坐。”
“驸马,”朱元璋摸摸自己已经渐渐有些斑白的胡须,看着庞煌说,“朕叫你来。是要问你,以卿看来,北方徐达奏闻,纳哈出似乎并无投降我大明的意思。你之前所说以互市制裁之,成效不明显,你可有什么说辞?”
庞煌见朱元璋面se严峻。心中发毛,作为驸马都尉还算了。不过一切辽东的政策,当初可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如今朱元璋见成效太慢,有些急了,可见对于攘外还是安内,朱元璋始终是下不了决心,此时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说辞,如果皇上认真起来,虽然不至于要自己的xing命,但是以后再想做事,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获得信任了。
他赶快站起,躬身奏道:
“父皇英明,互市以经济制裁,本来就是见效较慢的事情,而且儿臣当初说过,制裁不是目的,而在辽东建立互市之地,作为我大明以后统治之根本,才是重中之重,现在已经粗见成效,至于纳哈出的心思,请父皇恕儿臣驭之无方,查勘不力,致使事情有些反复,恳请陛下责罚罪臣!”
“我说过要责罚你的么?”朱元璋欠身反问,“坐下回话吧。”
“谢陛下宏恩!”庞煌回到椅子上坐下,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生怕暴虐无常的老朱忽然翻脸。
“朕叫你来,是想听听你对今年chun后互市的举措。互市又即将大范围的展开,如不及早防范,恐怕那纳哈出又要拖上一年,这样拖到什么时间为好。”
“父皇,按照今年的计划,互市地点既然已经建成,而且屯兵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是到了严厉制裁的时候了,但是我们不能明摆着建成了城墙就撕毁合约,对于今年的制裁,儿臣认为有两个方面可以做到。”庞煌见皇帝眯眼不语,yu言又止。
“说下去,我听着呢。”
“第一,蒙古人以u酪为食,腥膻油腻,如不饮茶,必致生病,因此番人常年需要大批茶叶。以马易茶现在在西番已经看见了效果,所以在辽东,我们可以大力禁止茶叶的出关,先是单方面由海关禁止我朝茶商出关互市,将茶叶作为禁止出口的商品,让蒙古人找不到借口.......。”
庞煌顿了顿,见皇帝朝他看看,提高嗓门说,“父皇以天子威仪,诏令天下,今年开始,一片茶叶也不能出关。而也要通知徐大将军,说今年大明茶叶减产,自给尚且不足,所以才不进行互市,让蒙古人找不到任何借口。”
朱元璋点点头,语意平缓地说:“这个办法可行,还有这二呢?”
庞煌见皇帝认可,且面显微笑,受到了鼓舞,兴奋地说道:
“第二,重申严禁粮食出境条律。户部拟列茶禁、粮禁细则,今年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这两种商品出关,为了不落口实,我们可以提高奢饰品和酒水的互市数量,再则,朝廷应派出世界前往高丽、i本等地,斥责藩国,命其官方不得卖给蒙古人粮食,如此以来,纳哈出则不攻自乱。”
“好,就这么办,”朱元璋坐直身子,从矮榻上端起青花茶杯,抿了一口说,“你回去后制定个详细法则,奏朕细阅。”
“臣遵旨。”
“来人,给驸马赐茶。”
不一会。宫女端进镀金托盘,随侍太监伸手取过一杯茶来。放到庞煌坐边的茶几上。
“谢陛下赐茶。”
庞煌抿了一口茶,心想乘皇上高兴。正好把近i来最困扰的一件事也就是秦王朱樉的事情启奏,从而试探一下朱元璋,谁知还没开口,便见皇帝沉下脸来,赶快缩回话头。
朱元璋地将话锋一转,探身问道:“驸马,听说你和胡惟庸之子胡岚的关系不错,胡岚受伤,你去看过他没有呢?”
庞煌听皇帝突然问及胡惟庸的事。心里知道朱元璋始终还是放不开,但又不知道朱元璋到底知道多少,犹豫了一下,见皇帝不语,赶忙补充道,“当时胡岚受伤,臣就在附近,当时协助将其送回府中,请御医治疗。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听说胡岚在年前找你找得很着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好像你也有心见他,是吗?”皇帝接口说道。
庞煌惊出一身冷汗。他深知朱元璋创设的检校和暗卫如四处游荡无孔不入的幽灵,专门察听大小衙门及官吏们的一言一行,然后密奏皇上。
记得宋妍儿对他说过。当年宋濂深得皇帝恩宠,有次请客喝酒。第二天朱元璋在闲聊时间他昨i喝酒了没有,请了哪些客。什么菜等等,宋濂据实一一回答,朱元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