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亮祖的一脸迷茫,无奈之下,徐立又将最近朝中的事情,捡着重要和相关的,又和朱亮祖说了一遍才算是结束。就算是这样,也说了近一个时辰。
自从徐立做了布政使之后,很久没有和一个人有过这么多的废话了,但是这件事既然做了,那就做到底吧。
他好不容易在广州和朱亮祖搭上关系,虽然说地方政务官员严禁和军方打交道,但是他从最近的风向中,觉得老恩师可能有些为难,这次的致仕说不定是真的。而自己呢,在朝中除了胡丞相之外,由于常年外放做官的缘故,疏于打理。肯定是有些欠缺的。
这个朱亮祖虽然是军方出身,但毕竟也算是淮西派系的人物,而且功劳卓越。军中关系也算是十分扎实,如果有一天老恩师真的顾不上自己。自己也算是又找了一个守望相助的人不是。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道同那厮。真的让人恼怒,有这么一个下属,自己怎么在广州一手遮天,怎么上情下达,百无禁忌。
如果道同也是淮西派系,甚至如果是浙东派系的官员,说不定徐立都会考虑一下后果,但是偏偏道同是蒙古人,现在带兵打仗的蒙古人都被我们大明赶走了,你一个穷酸秀才出身的道同,又有什么值得我顾忌的。
而且徐立坚信,就算是朱亮祖的事情有朝一i东窗事发,皇上在一个功劳卓著的侯爷和一个蒙古人中间,会选择谁,不用脑子,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出来。所以,在很多综合因素的条件下,徐立很自然而然的选择了与朱亮祖站在一艘船上的意思。
这个才近五十岁的徐立,原本是蒙元时期江南行省的吏部侍郎出身,蒙元逃窜,大明立国之后,凭着他绝顶的jing明干练,也藉着与杨宪是同乡同里这层干系,左右逢源,平步青云,几年间便完成了从知县、国子监教席、御史的sān_jí跳。
杨宪倒台,他又经过了李善长、汪广洋和胡惟庸的三个丞相的时代,随着他的见风使舵,不但没有因为当时他跟随杨宪而受到牵连,反而一跃为三品吏部右侍郎,对于胡惟庸也深怀提携之恩,背靠大明中书省丞相的荫蔽,使他体察到一般同僚所难以企及的便捷、荣耀,希冀能巴结更多有权势的朝臣,也有意靠近徐立,巧妙地制作他们的网络图和护官符,一直在洪武十年,外放到广州做布政使。
本来是胡惟庸安插到广州对付汪广洋的一个棋子,但是却是没有用上,徐立一直担心自己被胡惟庸雪藏起来,所以一直想要自立门户,但是他远远那个手段和关系,只能凭借一丝丝可能去努力着。
徐立刚刚五十岁出头,正是满怀雄心壮志的时候,对于自己唯一能接触到的侯爷,自然奉上了一丝丝的恭顺谦卑……。
“事情就是这样的!”徐立讲完之后,身体前倾趋前向正沉思的朱亮祖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的,本侯真的是消息闭塞了,如此多谢布政使大人提携!”
朱亮祖掩饰对徐立刚才所说情况的激动,装着漫不经心地微笑道。
“不敢,不敢!”徐立小声说道:“侯爷,其实下官也想了,对于道同这种不识趣的人,必须要严而厉之,下官已有牵制道同的方略了。”
“什么方略,说说看吧。”
朱亮祖并不笨,原本是天天玩乐,疏于去理会关于朝廷的信息,是觉得在广州做个逍遥侯爷的确不错,他也基本上不依赖别人,觉得光是靠自己的军功就可以保持住荣华富贵而已,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个地主出身,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所以才这样。
但是这样不代表他笨,不代表朱亮祖会被随意当做枪使唤,通过对于事情的了解,他几乎是马上就想出了事情的原委,以至于想通了徐立此次前来的意图,所以谈话到现在为止。竟然有些矜持起来。
身子坐正,仔细听徐立怎么说。虽然看透了对方的想法,但是对于这些读书人的勾心斗角。朱亮祖是深有体会的,索xing先听取一下对方的办法。
“本官属下暗察番禹,道同是蒙古人这一点是肯定的,本官那里有他的履历,但是最近两年,道同有些事情的确有些可疑,经过本官属下的明察暗访,发现他经常收留一些来历不明的人,经证实。这些人都是蒙古人,有的人甚至来自云南梁王的麾下……并且有一个重要人物?”
“谁?”
“汪有德。”
“汪有德……何许人也?”
“汪有德是云南梁王府的一个幕僚,这个人是汉人,却对鞑子忠心耿耿,本官属下探明了他来广州的意思,竟然是想借船出海,其心叵测啊。”
“那为甚不赶快将其擒拿归案?”
“侯爷说的是,不过……本官想步步扎实,做到心中有底。”
“那么……你心中有底了吗?”
“回侯爷的话。本官属下已将汪有德秘密的控制起来了……。”
“噢?你审讯过他了么?”
“审讯过。”
“他怎么说?”
“他辩称自己是逃出云南,前来投奔道同,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