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内亮光一闪,刚才两个客人进入的房间内的油灯被点燃。却是再没有声息传出。
房间内,两个人面se铁青的对面而坐,一个白发长髯是六十余岁的老人,一个却是一个三十余岁的壮汉。
“曹伯。可想好了么,咱们该怎么办?”
终于忍受不住屋内的寂静,那个壮汉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听听门外的动静,而后低声问道。从面相上看,此人家境不错。留着短短的八字胡,面se白皙,而且小腹微隆。显然不是个农夫。
“周贤侄,你们怎么能让他给跑了呢?我就是去衙门递个状纸的功夫,你们就让沈显跑了,而且早不跑晚不跑。偏偏是我已经将状纸递上去的功夫跑的…….。”
曹老伯显然失去了作为老人应该有的那种镇静,此时已经乱了方寸,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好像在推卸着责任。
八字胡的周贤侄眉毛一挑。同时嘴上的那个八字也竖了起来。看起来被这句话弄得有些不高兴。回话声音瞬间高了几度:“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是明天衙门要人,我们怎么办,难不成把您老交给衙门吧。”
“你着什么急,我不是在想吗!”曹伯低声反驳,说话的同时左右环视了一番,明明知道是在房间内,还是止不住的心理害怕。
原来,他们押解本地豪强来到京师后,那个豪强,竟然趁着曹伯进衙门递交状纸,而另外两人放松jing惕的情况下,偷着跑了,若大的一个京师,上哪里去找,三人分头去追,还是不见其踪影,曹伯和这个周贤侄就先回来了。
“还不如您老明天去衙门据实禀陈,就说是犯人逃跑,让朝廷派人捉拿不就好了,最不济,咱们不告了还不行吗?咱们明天就会嘉定老家去。”
“不告?说的轻巧!”失措之下的曹伯此时也没有了长者之风,说话咬着本来就没剩的几颗牙,像发狠,冷森森的目光让人胆寒。
“你以为这是在咱们嘉定县?这是京师,天子脚下,你走在路上,随便吐口口水都说不定会落到哪个朝廷大员的地盘上,那沈显要是反咬一口,来告咱们,咱们能跑到那里去?”
“再说了,你说那衙门是你家开的啊,咱们说不告就不告,状纸已经递上去了,明天过堂,咱们要是不去,那就是攀诬,也是死罪。就算是开恩也是全家流放三千里,你还说不告…….。”
曹伯显然忘了自己长者的身份,也忘了自己正在想主意脱困,厉声教训道。
“可,可是,现在那沈显不是跑了嘛,那您老说,咱们这告也不是,不告也不是,明天该怎么办?难不成就伸头等那一刀。”周贤侄显然是没有见过世面,听到后果那么严重,结结巴巴的说道。“曹伯,你可要想个办法,我一家大小十几口子,就全指望我呢!”
这几句话说得实在紧张,好不容易说完了,脑门上已经全是汗水。不知不觉的已经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窗前,小心着外面的动静。房间内恢复了寂静,半晌,曹伯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说道:
“如果不行,周贤侄,你看咱们两个是不是把顾匡绑了交给衙门,反正罪魁祸首就是他。”曹伯老脸一沉。说得斩钉截铁。
“这样不好吧,状纸上可是沈显的名字,咱们把顾匡交出去,衙门要是问起来,咱们怎么说,更何况,那顾匡能答应吗?”突然反口,有些出尔反尔的感觉,周贤侄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