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寿闻言大喜,妹妹的意思是,这十三个人生的俊俏,化妆于女子也未尝不可,放在一起更是目标太大。不如分散开来,她领走两个,余下的找一些平日亲近的王公大臣分别放于府中。当然,一向和燕王交往甚深的驸马都尉谢达和魏国公府就在被邀请之列。
反正都是在下浮桥附近居住。倒是也快捷,众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将这十三人分别隐匿于府中所养的戏子当中,因为那里正是鱼龙混杂、男女不分的场合。然后将朴正洙、金希澈、韩庚、金钟云、金英云、申东熙、李晟敏、李赫宰、李东海、崔始源、金厉旭、金起范 、曺圭贤等人叫上来。
像是分猪肉一样分好,闻之这十三人竟然还真的是精通曲调琴棋,当然是正中下怀,交代好厉害关系后。各自被换上女装带走,回到府中就说是新买的女伶,让管事造好卖身契等物事,以防备别人问及。
京师城外附近的丛林。很偏僻,一个人影也不见,京师中的很多女眷都在“走百病”、“度苦厄”。经常流连在外的登徒浪子们都赶过去,就算是占不到便宜,能饱一下眼福也好。更不要说黑灯瞎火的,顺手摸下那些平日都隐藏深闺之中的小手,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们怎么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而燕王府书房内,烛光也是同样的摇曳不停。窗户虽然都在关着,但是风还是透过缝隙吹进来。把朱棣投在墙上的影子推的摇摇晃晃。
书房内只有燕王一个人,近几日从宫内传出的消息和一些民间的流言使每个人都风声鹤唳。无论是大臣或者藩王,平日纵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相互走动。父皇的意思谁也不知道,
对于喜怒无常的父皇,朱棣只有害怕,也就是所谓的敬畏之意,因为他实在是搞不明白父亲到底在想着什么,这次三哥突然遇刺,燕王朱棣肯定是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父皇如此以来,就算是没有关系,怎么自己的心思还是那么心虚呢?
看着自己投在墙上的身影左右摇摆着,朱棣心里同样在苦苦挣扎。其实乍一开始他本来就无意于帝位,因为他尊敬自己的哥哥,就像是尊敬养大自己的马皇后一样。朱标那仁厚的心胸和待人的真诚,使朱棣从来也没有起过一点异心。
因为他认为太子天生就是帝王,天生就是一位仁君,他愿意用一生去辅佐自己的哥哥,为大明开疆扩土,为哥哥打下个最大的江山。可是随着成长,野心和年纪一样,也在慢慢的成长着,特别是就藩北平之后,尝试到了大权在手的滋味,怎么就和以前想的不太一样了呢?
二哥秦王的话这几天却时时刻刻不徘徊在他耳边。那是去年母后三年大祭之后,他们一起探望太子回府的路上,朱樉有意无意的和他同坐在一辆车上,突然说:“听太医说,太子快不行了。”
当时朱棣惊讶于二哥的胆大,这种事儿也敢妄自打听,同时又悲愤这个消息从二哥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随意,是那么的无情。他没有理会二哥的话语,只是脸上出现无力挽回的软弱。这是谁都能看出的事情。
“太子做皇上,我无话可说,因为那是我们的大哥,但是太子若是去了,我只服你,别人继承父皇的大统我不甘心。”
没有理会朱棣当时的反应,朱樉拍拍他的肩膀就下车了。
当时他没有多想什么,到了今天,他终于明白二哥是什么意思。想通那一刻,不由从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烛光摇曳着,就像是朱棣此刻的心情,窗外传来“飒飒”声,那是树叶摆动的声音。偶尔传过来枯枝掉在地上的声响,却如同军鼓一样震动着他的心扉。
是啊,枯枝掉了下来,可是树儿还要生长,可大明这棵正茁壮的大树还要继续生长下去。但是我的路在那里呢?朱棣将眼光投向挂在墙上的大明疆界图上,久久的不能移开。
江山多娇,可我的世界只在北平。
走上前去,用手摸着北平的位置,来回摩擦着。然后将手掩在上面,我的世界就在我的掌中。
燕王的藩属很大,但朱棣宽大的手掌覆盖在上面,还是将其遮掩的严严实实。看着其他手掌没有遮盖住的地方。“大明的疆域真的很大啊,”朱棣心里想到。为什么从前我没有想到过仔细看看这地图呢?
门环轻响,有人进来了。不用回头。朱棣就知道是自己的妻子进来了,没有经过通传就能进来的,也只有和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
燕王正妃徐氏。是开国元勋徐达的女儿,这次跟着他一起回来。趁着看望已经很久不见的母亲,而徐达早就在洪武十八年就病逝,只留下三个哥哥和母亲在京师。
进来看到燕王正在地图旁边站着,她很清楚丈夫在想着什么,由于是皇子的关系,碍于最近京师的流言,丈夫几乎是足不出户。作为妻子的她得到的消息远远比丈夫多。今天从魏国公府的娘家回来。就带来了长兄徐辉祖的忠告,燕王应远离是非,不要京师中参合。
燕王妃知道朱棣心里的想法,丈夫平生最佩服三个人。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徐达,一个是当今的皇上,另外一个常遇春。但是最尊重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哥哥太子朱标。
佩服三个人是因为其卓越的战功,对于皇上。出了佩服之外,只有惧怕。谈不上什么尊重,但是对于自己的哥哥,却是打心眼里尊重。那是源于童年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