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哪有闲心问这种事情,朱栋不在福州找麻烦,他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再说了,朱栋临走之前,已经将齐泰船队中的内应名单和联系方法交了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处了,鉴于如此,在朱栋临走之前,朱允熥还派人送去了一份礼物。
也就是在这一天,朱允熥处理了事务之后回到内宫,见王妃正在逗皇子朱遵锐玩。朱遵锐是他的长子,这时才刚满一岁,但已会走动,还能牙牙学语,煞是有趣。本来瘦弱的朱允熥,见到天真可爱的儿子,特别是被他那清亮无邪的笑声所感染,禁不住激动地一把将儿子抱起。很少被父亲抱过的儿子吓坏了,踢蹬着腿挣扎着。朱允熥还从没使过这么大的力,不一会便累得气喘吁吁,浑身乏力。
王妃连忙上前接住儿子,说:“王爷,别累着你了。”一边笑训着自己的宝贝:“傻儿子,这是父王疼你哩。”朱允熥气未喘匀,心里却仍然很高兴,说:“这孩子结实哩,没想到会这么重。”
见夫君称赞自己儿子,王妃自然高兴,一股幸福的柔情,滋润心田。她忍不住地搂着儿子亲了一下。她母子俩这样亲密地和夫君聚在一起,是很少有过的。所以十分珍惜这一幸福时刻。
闽王妃不算是望族之后,只属于家庭殷实的富足人家,朱标别的也没有听朱元璋多少,就是凡天子、亲王的后妃宫嫔。均通过选秀女方式,从家境清白的低级官员或平民百姓家选取,绝对禁止大臣以各种理由进献秀女。这一条遵守的不错。就算是太子妃,也是如此,至于侧妃等等,适当的放宽了界限。
朱允熥同这个闽王妃感情还是不同一般的。当初选入闽王府中作秀女的时候,他就被她端庄的面容,雍容的风度所打动。那时他们都还很年轻,感情纯真而热烈。一见面,他就钟情于她。待到他们接触之后。他更被她在诗词、音乐方面的禀赋所感动。他喜欢读她填的词,更喜欢听她谱的曲和弹奏古琴。可说他俩是如漆如胶地度过一段极美好的岁月的。
然而时日不长,做了闽王开始主持海事的朱允熥,便像其父皇朱标一样开始勤勉起来。陪伴闽王妃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甚至说有了儿子,天天在一处居住,也很少去陪他们。想到这里,朱允熥不无愧疚地捉住王妃的手,轻轻地说:
“爱妃,我何曾不想多到你这边来,只是心不由己呀!”闽王妃浅浅一笑,说:“王爷。臣妾的意思是王爷要保重身子,切不可劳伤贵体啊!”
朱允熥颓然地坐了下来,深受触动地叹了一声。极乏信心地说:“如此当然是好啊,只怕是今后这样的日子越来越多了!”见夫君这副气馁模样,以为是自己言重了。忙安慰说:“臣妾言辞欠当处,请王爷见谅。”
被王妃的温存、体贴所打动的朱允熥,忙摇头说:“爱妃所言极当,本王是应该小心呀。”
见夫君今天心情虽不怎么好。但是却可以能和夫君在一起,闽王妃已经觉得很满足了。特别是一家三口,这种场面虽然少了一些温馨,但却胜过其他时候,她一时高兴,便随口说道:“恕臣妾多言,本来臣妾看中了一个秀女,希望能够代替臣妾抚育锐儿的的繁忙的,但是却被王爷送给了别人,其实那个青儿真的很不错。”
听到这个事情,朱允熥默然不语了,半晌才淡淡地问道:“爱妃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闽王妃只顾去逗自己的儿子,没有留意到朱允熥的神情,听到这话后。便道:“正是有些不妥。王爷,臣妾以为郢王应该从自己的藩地里选择秀女,为何要向王爷要呢?这不合规矩啊。”
朱允熥惊讶地看着这个从来很少能说人是非的爱妃,问:“是吗?但那是他侧妃多年失散了的侄女,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已经知道了,总归是差着辈分呢,怎么能乱来,更何况本王也没有见过那个青儿,无所谓了,本王有爱妃你就够了。”
闽王妃说:“王爷,臣妾自然知道是您不贪恋女色。问题是郢王全是说的假话。”
这话出自爱妃之口,使朱允熥大为惊异。他知道贤淑的闽王妃是极少论人之过的,便问:“爱妃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闽王妃说:“正是。那青儿臣妾是见过的,长得极是娇艳,行宫里有人看见朱栋在彩船上搂着她游西湖哩,这岂能是侄女?”朱允熥心里震荡了一下。对于失去了一个本该属于自己的美女,他是并不惋惜。使他痛心的,是自己的叔叔为什么用这样的手段来骗走。他倒是希望那都是假的,有些无奈地叹道:
“算了,还是不要轻易疑心的好。”闽王妃明白,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已到顶点了,便说:“王爷圣明,臣妾牢记,决不轻起疑心。只是提醒王爷提防着点。”
正说着,侍女来报,说是福州水师李立国求见。朱允熥有安抚了爱妃几句,抚摸了几下儿子,便出去接见李立国了,行宫西殿外,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福州水师第九军军长李立国、福建布政使黄立和闽王府长史尹宇辉见到闽王到来急忙行礼,且肃然说:
“恭迎闽王爷!”
福建布政使黄立和李立国两家算是世交,也是这次迎接齐泰归来的主要人物之一,他们是前来汇报情况,而尹宇辉却是从中协调,几个人进入西殿之后,肃退侍卫、侍女,朱允熥首先将刚才闽王妃的话说了一遍。
尹宇辉道:“真如王妃所言的话。那郢王的话说不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