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密密的枝叶缝隙中投下斑斓的白hao湿的腐叶酸臭和腥气,掺杂着不知名的花香。
宋宜光和何召侠二人,沿着荆棘丛生的泥石陡坡,艰难地往下浅一脚、深一脚踩在湿滑的泥石上。
闽南的chao热,让汗水顺着脸上往下流,内衣也都湿透了。
手不知被刺划了多少道血痕,指甲紧抠着岩石,沁出了血,抬头看,苍苍莽莽,不见山顶。
月se下,周围的山石树木都笼罩在淡蓝se的烟岚中,如厉鬼潜伏、凶神兀立,虎啸、猿啼还有蛙鸣鼠窜。
但是两人置身于这么可怖的氛围中没有惧怕,走了一会,在块略为平坦的乱石上坐下来歇息。
“唉,可惜我们不能再跟着校长学习了。”何召侠不无遗憾地说。
“放心吧,过不了多少年,老师自然会让咱们回去的。”宋宜光摸摸被荆棘划破的腿,觉得很疼痛,说:“不过校长说,读万卷不如行万里路,咱们这次出来还是很涨见识。”
“照这样磨蹭下去,咱们什么时间才能完成任务?那老和尚根本不想见我们。”
“只要人不死,总会有办法的,眼下是咱们闯入这不知东南西北的鬼山里,不知怎么才能走出山去,更别说怎么能绕到灵源寺的后山了。”宋宜光有些懊恼的说道。
“难不成真的要等到天亮吗?”何召侠哀嚎一声,他们看上去比较简单的事情,谁知道这么复杂,白天和黑夜,这个山谷简直是两个世界。
宋宜光没有答话,摸摸紧贴着身上悬挂的那个锦囊,锦囊里有着校长赠给自己的一枚铜片,上面的字,大部分宋宜光都不认识,但是校长说,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人仿制出来,是今后他身份的一个识别标牌,有了这个铜片,到一定的时间可以获得帮助,而他也要尽量的帮助手持同样铜片的人。
抬头望天,碧宇无尘,月如玉盘,一片空蒙,群山沉浸在梦幻般的扑朔迷离中。这会不知怎么,四周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隐约间竟然能听到远处的海浪声。
“有些不对劲!”
宋宜光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在离他们坐着的地方,大约二十步左右的乱石丛,立着两条毛茸茸的狼,四只眼睛在月光下闪着绿莹莹的寒光。
他下意识地碰了碰何召侠的手,而后者也同时看到了那两只站着不动的家伙。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宋宜光发现,迅速按住了他,摇摇头,冷静地盯着狼不动。
“嗥——”两条狼忽然昂头曝叫,尖叫声近在咫尺,十分碜人。宋宜光紧紧地握住拳头,何召侠又伸手准备捡石头。
说来也怪,那两条狼嗥叫一声之后,掉转头,飞快地跑走了,不一会就消失在苍茫的月se里。
“可能是啸月?听我爷爷说,狼在啸月的时候不吃人!”
宋宜光解释道,不过远处又响起了狼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互相对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在石头从中,压着自己月光投影朝灵源寺的方向走去。
在一棵古老的银杏树洞边打了个盹,醒来时已升起了太阳,宋宜光叫醒何召侠,彼此对望一眼,看着对方蓬乱的头发,划破的额头手背,不觉苦笑。
围着大银杏树绕了一圈的柴火已成灰烬,有两处还在冒着烟,这是昨夜临睡前燃烧的黄火。宋宜光说他父亲原先在山里打猎,就是在睡铺的周围这样烧一圈火,说是可以驱赶野兽。
果然睡了几个时辰的安稳觉,耳畔虽然不时听到狼嗥,可能是因为野兽见了火,吓得不敢近前sao扰吧。
两人起身,就着溪水洗了一把脸,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那只有继续还往灵源寺后山寻找了。
山中的白天和黑夜,果然是两个世界。
此时,太阳像一个圆圆的大橙子挂在两峰之间,温暖而柔和,周遭烟岚腾袅,丛林中数不清的鸟儿啁啾着,飞来绕去。
阳光she进丛林,像无数支金箭。
叶片上托着晶莹的露珠,葛藤灌木野草山花连成一片,空气中充溢着野花的芳香,草木的青气。经过一夜的喧嚣,野兽们可能已经疲倦,便在山石上草丛中偃息了。
他们朝着灵源寺的方向在无路的山石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
翻过一道漫坡之后,山石渐渐高起来,左右两旁均是沟壑,泉水在布满大小石块的山洞里流泻。他们躬着身朝上走,山路越来越窄,后来竟如同鲫鱼背,仅约一丈来宽,两旁的山涧也渐渐深起来,何召侠似乎有些绝望地叹了一口气,瘫软地坐在一块隆起的粗石上。
宋宜光搀着自己的学弟喘息着走到一座山麓,这儿草深过踝,从山上流下的泉水叮叮咚咚地注入溪涧。草地上发现马蹄的印迹。难道有人骑马来过?
也可能是野驴的蹄印,宋宜光仔细辨认,断定是马蹄印,他们不禁疑惧起来,担心这儿水草肥美,会有野兽出没,不敢休息,架着何召侠越过溪流朝山坡走去。
渐渐地,脚下出现了若隐若现的石阶,泥土杂草淤塞其间。
显然,不知哪朝哪代何年何月此山曾有人依山凿阶,大概长年荒芜,鲜有人至,石阶便经世代风雨剥蚀竟至阶痕掩迹了。
他们顺着长满藓苔和杂草的阶石一步一步往高处攀登,眼前出现数株抱岩而生的古松,右边贴山生长着一片竹林,在一块空缺处的山石上布满茂密的茅草,依稀可见其间有个黑糊糊的缺口,用手扒开茅草,繁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