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走上前看了看,果见正门前方的匾额上写着“阮府“两字,笔法纵放自如,快健流畅,于苍劲中见挺秀,意态万千,一看便知是大家手笔,而整个安南能将汉人的字儿写得如此神韵,唯有鼎鼎大名的阮赢了!
张道看了看,自言自语的道:”总算是到了!“
阮府的书房里却是一片爽朗的读书声,自从阮虎口中得出上一次那篇精彩绝伦的下半部分,阮鹰便迫不及待的抄写下来,只可怜的阮大公子,被硬生生的扣在了书房,背诵毫无情趣的诗词文章。
“载质之《诗》、《书》所称,古之帝王,未有不兼文武之德,均兵农之功者。称帝尧者曰乃武乃文,四表之被即所谓文,丹水之战则所谓武也。
舜之诛四凶,禹之格有苗,固可以武功名,而亦文明、文命之余事也。布昭圣武,见于《伊训》,然圣谟嘉言,谓非文武之全欤?文谟武烈,称于《君陈》,然整旅伐崇,下车访道,二者正未始偏废也。三代迭尚,曰忠、曰质、曰文,而不及武者,盖言忠、质、文,则武固在其中。必以武言,则是秦之所尚,而非三代之治矣。周列四民,曰士、农、工、商,而兵不与者,即臣前所陈寓兵于农之说。专以兵言,是为后世之制,而成周之旧矣。
汉唐宋之君,如光武之投戈讲艺,太宗之身兼将相,庶几创业而兼乎文。其未备者,如汉高之不事《诗》、《书》,而规模宏远。盖其宽仁大度,暗合乎道,况能善陆贾文武并用之言乎!孝武之封狼居胥,宪宗之平淮西、西蜀,庶几守成而兼乎武。其未备者,如仁宗之时西夏猖獗,而致四十二年之太平。
盖其深仁厚泽,培植国本,况能用韩、范儒者之将乎!陆贾之言曰:天下安,注意相。则在承平时不可不修文德,故曰人君以论相为职,又曰将特大有司耳,非比也。《司马法》曰: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则在承平时不可不饰武备,故曰君子以涂戎器戒不虞,又曰圣人贵未然之防。是知兵以卫民,民以给兵,治兵乃所以镇兵,讲武即所以偃武。治兵之与治民,亦异而同也。
汉之军制,以南北分。南军主环卫王宫,北军主巡绰京城。有骑士,有材官,与夫南北之车骑,东南之楼船,临淄之弩手,荆楚之剑客,皆仰给于县官,而不缩于齐民。识者惜其去古未远而不能复。
此汉之治民与治兵异也。唐府兵之立,其制最善。兵散于府,将归于朝,所以弭祸乱之原。二十为兵,六十而免,而民无久役之劳;三时耕稼,一时讲武,而兵无常聚之患。器甲出于民,衣粮出于民,而国无养兵之费。治民与治兵同,而论者许其为近古,良有以也。宋之制,有三衙四厢,诸总管、钤辖、诸将。文武者,其名也;兵农者,其实也。三代而上,兵出于农,而文武不得不合;三代而下,兵判于农,而文武不得不分。夫苟知文武之所以同,则所以治民与治兵者,不容以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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