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时的香坠儿是安静的,是专注的,是温柔的,是动人的,是烟花的灿烂,是冰雪化后的温柔,杨峥几乎相信,这个女子就是为情而生,为情而死,琴仿佛这天地之间,除了她手中的琴弦便在没有了任何东西入得了她的双眼,便是眼前的众人人人露出了痴迷的神色,她至若茫然,这种专注于琴的女子,无疑是最美的女子。
一曲动人的曲子,足以让任何人刮目相看,就是挑剔如杨荣,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琴艺已到了完美无缺的地步,容不得半点旁人有半点怀疑的神色。
而在此时,听得她轻启朱唇,用夜莺般的声音唱道:“
这一霎天留人便,
草藉花眠,
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
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
恨不得rou儿般和你团成片也。
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我欲去还留恋,
相看俨然。
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行来春色三分雨。
睡去巫山一片云。
夫婿坐黄堂,
娇娃立绣窗。
怪她qun钗上,
花鸟绣双双。
宛转随儿女,
辛勤做老娘。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众人仍旧沉浸在那淡淡的悠伤的歌声之中,许久未曾回味过来。
也不知过了许久,才听得杨荣道:“好一句,行来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姑娘的琴艺歌声着实让老夫佩服,这是老夫有生以来,听得最好听的曲子。没有之一?”
“恩,我们也是!”其余众人纷纷叫嚷。
杨峥则不置可否,要说这琴声算得上天下一绝,但这个歌声因融入了昆曲的唱法,昆曲以鼓、板控制演唱节奏,以曲笛、三弦等为主要伴奏乐器,其唱念语音为“中州韵”,北曲遵“北中州”,南曲遵“南中州”,是一种很独特的唱法,如没有真正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是唱不出那个悲凉的味儿,香坠儿声音虽好,但其功力上,还是少了几分磨练,所以听起来少了几分昆曲特有的味道。
香坠儿见众人都大声赞扬,唯独杨峥一言不发,也不顾众人,径自走了过来,望着杨峥道:“这位大人一言不发,莫非是嫌弃小女子这曲子唱得不好?”
杨峥哦了声,道:“姑娘说笑了,谁不知姑娘刚才之音已是天籁,姑娘若是唱得不好,这天下只怕没人能唱得好了?”
香坠儿却是一脸的不相信,道:“既是天籁,为何公子不赞一言?”
杨峥心道:“你爷爷的,小爷听你唱曲已经是了赞不赞扬那也是小爷说的算,哪有人求着被人赞扬的?你这女子好不知趣?“
话儿虽这般说,但人家这么咄咄逼人的问,心头的这番话儿也不能真说出去,只好苦笑了声道:“不怕姑娘笑话,本官是忘记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杨荣笑道:“杨大人我说你家中也有如花美眷,香坠儿虽模样周正,但依我看还是比不得你家中的那几个美艳,你这才出来一次就魂不守舍了,若多出来几次,那还了得?“
胡滢接过话儿道:“杨大人,这你就不懂了吧,常言道,家花虽好,可比不得野花香,香坠儿论模样是比不上侍郎大人家中的娇妻,可你看看人家谈琴唱曲,诗词歌赋没有不会的,这可是家中娇妻所能比的?杨大人少年fēng_liú,有此等表现,实乃再平常不过了?”
“是你个头?一群老不羞的?”杨峥暗骂了几声,笑着道:“两位大人可莫要胡说,咱是那样的人么,刚才忘记了,只不过是因想了些往事而已,可不是你们说的这般不堪?”
几分少不了又笑了一番,郭资着实有些好奇,道:“如此如花美眷,如此天籁,杨大人还能想着往事,想来这往事,必是杨大人日日牵挂之事了,若不然也不会到了这地儿还念念不忘?“
杨荣道:“可不是,杨大人你给说说,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杨峥心头那个汗:“懂不懂得尊重的人的隐私啊,小心我告你们去?”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想起了这曲子,昔日也曾听过罢了,一时睹物思人,算不得什么念念不忘?”
“想来唱曲的必是一位绝色佳人了?”杨荣一副玩味的口吻继续追问。
众人也是一脸的期盼,就是香坠儿也扑闪着一双美目扫了一眼,道:“那女子比我唱得还好么?”
杨峥看着他眉宇间的熟悉味儿,没有来心头一动,忽的道:“姑娘,我们那里见过么?为何我看你如此眼熟啊?”
香坠儿没想到他这么问,神情微微变了一下,红唇轻启道:“公子的面,小女子今日还是第一次见,何来眼熟之说?”
“哦,看来是在梦中见了,若不然断没有这么熟悉的感觉啊?”杨峥自言自语的道。
杨荣听得哈哈大笑,道:“杨大人你这伎俩,寻常女子或许吃这一套,可这香姑娘是有名的冷美人,你还是趁早收起这一套过时的伎俩吧?“
众人轰然大笑,杨峥哭笑不得,心道:“小爷我是那样的人么?“有心想解释一番,可看众人的神情,多半是认定了刚才他的无聊之举了,再解释也无济于事,索性也不去理会。
“这位大人你还没回我的话儿?“香坠儿依旧盯着他问,神情冷漠,语气却是一本正经,仿佛杨荣等人的嬉笑,全然没听到一般。。
面对这样的冰山美人,杨峥除了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