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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皇上,王振哪里敢多呆。冷笑了声急忙追随小皇帝的步伐快速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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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依旧沉默,谁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站在文臣首列的杨士奇,众官儿谁都明白,从今日起,这个立足与大明官场四十余年的老人,从今日起就不再属于了这官场,场上的官儿谁都明白,今日这场筹划了多时的争斗,从今日起算是尘埃落定了,有孙太后、小皇帝信任的王振,即便是强硬如杨士奇也难以撼动,从今往后司礼监的权势将会进一步扩大,太祖年定下的太监不可干政的怕是一去不复返了,这样的局面众官儿虽也不想看到,但如今大计已定,自己也无法更改,只能叹了一声,再也说不得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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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里兄?咱们已经尽力了,是非曲直,皇上总有一日会明白了。你看开一些。”一旁的杨荣轻叹了声安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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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哈哈一笑道:“勉仁,你以为老夫会沮丧么,你错了,老夫也算是做了一辈子的官儿了,回看这一辈子我差不多都为了朝廷『操』劳,没有正正经的过几天舒坦的日子,往日杨小弟常说,这天下的英雄,就好比是滚滚的浪花,终有一天消失在大海,再也不回头,功名利禄还去争他做什么,是与非、成功与失败,都是短暂不长久。只要青山依然存在,依然的日升日落。江上白发渔翁,早已习惯于四时的变化。和朋友难得见了面,痛快的畅饮一杯酒。古往今来的纷纷扰扰,都成为下酒闲谈的材料。老夫那会儿虽羡慕这样的日子,时时也有卸下这一身官袍,去做一个江山垂钓的渔者,好生逍遥过上几天好日子,可洪熙爷的知遇之恩,先帝弥留之际拉着老夫的手腕,让老夫好生辅佐新君,每每念及此处,我终究是心有不忍,搁在心头的那点念想也就一放再放,如今可算好了,老夫正好卸下肩上的担子,好好歇歇了,所以啊,你用不着担心,老夫心头并没有不痛快,只是好生担心罢了,圣人常说,安官贪禄,不务公事,与世沉浮,左右观望,如此者,具臣也。主所言皆曰‘善’,主所为皆曰‘可’,而求主之所好而进之,以快主之耳目。偷合苟容,与主为乐,不顾后害,如此者,谀臣也。中实险诐,外貌小谨,巧言令『色』,又心疾贤。所欲进则明其美,隐其恶;所欲退则彰其过,匿其美,使主赏罚不当,号令不行,如此者,『奸』臣也。智足以饰非,辩足以行说,内离骨肉之亲,外妒『乱』于朝廷,如此者,谗臣也。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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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擅势,以轻为重;私门成党,以富其家;擅矫主命,以自显贵,如此者,贼臣也。谄主以佞邪,坠主于不义,朋党比周,以蔽主明,使白黑无别,是非无闻;使主恶布于境内,闻于四邻,如此者,亡国之臣也。老夫观王振巧言令『色』,献媚人主,窃弄国柄,荼毒生民,如秦之赵高,汉之十常侍,唐之卢杞、李林甫,宋之蔡京、秦桧、韩侂胄,穿窬斗筲,无足比数,今能小恶,明日必能大恶,老夫身为首辅未能及时将其遏制,实乃愧对先帝所托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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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道:“东里兄说的哪里话,是非曲直苦难辩,自有日月道分明;白衣惹灰土,只需心如故,清水自清,含忧如镜。你在小皇帝登基之初,力图匡扶朝政,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先帝地下有灵也不会怪罪与你,天下的事儿了咱们也尽力了,成与不成可不是我们说的算,如今我们都老了,是时候该让给后辈英雄来担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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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听了他的话,心情好了很多,想到今日的局势虽没能获得成功,但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更何况他只是至今还有一把倚天剑不曾用过了,说到底未必算是自己败了,日后的结局如何,他相信老天爷不会亏他太多。这么一想,心头的郁闷之气顿时去了一半,刚想与杨荣再说几句话,忽的听殿外一阵响动,声音大得吓人,众官儿循声望去,就见远处几十个身着大红服饰的太监,拥簇着一个太监快速走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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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太监走近了,众官儿才看的真切,竟不是平日传圣旨的曹吉祥,而是昔日伺候先帝的刘林,刘林似有些怕看到群臣的面容,略作镇定的咳嗽了两声,才扯着嗓子喊道:““圣—旨—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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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声音宛如三声雷鸣,短短三个字儿,竟在大殿里久久回『荡』,就连最外面的官儿也把这三个字儿听得清清楚楚,片刻的宁静后,众官儿以杨士奇为首,哗啦啦的跪在了地板上,唯独刘林与一干拥簇的太监居高而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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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林似对官儿整体的表现十分满意,先前的那份紧张,那份担忧立即去得干干净净,直到这会儿才想起王振对自己的说的那句话,外面的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儿,其实并不可怕,脆弱起来还不如他们这些太监。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再喊出的话儿底气也充足了几分,他就那么大大咧咧地站在杨士奇前方数步之外,缓缓展开手中明黄『色』的卷轴,那是大明天子的谕旨,但凡做官的没有不认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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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林展开那黄绫卷轴的圣旨,微微咳嗽了声,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扫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黑压压的官儿,志得意满的朗声读了起来:“皇后懿旨、皇贵妃令旨:说与内阁五府六部诸臣,大行皇帝宾天先一曰,召内阁诸臣在御榻前,同我母子三人亲受遗嘱曰:‘东宫年少,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