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承认有失察之责,但这事儿主要责任还在于皇上?“杨峥迎着那男子的目光反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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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此话从何说起。“那男子吃了一惊,急切的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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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道:“以本朝的规矩而言,这些事是轮不到一帮太监来打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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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这话儿语气并不重,但效果却十分的明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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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看着杨峥的脸竟说不出话来,杨峥的话再明显不过了,这事儿说来说去还是坏在一帮太监上,而在本朝立国之初,太祖皇帝就定下了太监不可干政的规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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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不顾群臣屡屡反对,执意启用王振,从而导致这帮太监逐渐做大,开始走上了干预政务的道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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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所言极是,这事儿是朕疏忽了,但真的用意是好的,你该知道?“那男子不满的解释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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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用力地点了点头,道:”陛下宅心仁厚微臣其可不止,只不过这天下的百姓,这苦读了十年寒窗的人并不知道。“说到了这儿,杨峥顿了顿,继续说道:”微臣斗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天下的百姓只怕还以为这事儿,是陛下让王公公做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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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那男子气得厉害,一张苍白的脸因愤怒变成了绯红『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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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什么时候让王公公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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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道:”陛下既没有答应,王公公何来的胆子任由一帮手下如此作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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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一言不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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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也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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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说话这当口,门前又是一阵『骚』动,原来那几个太监嫌弃一个一个讨价还价太过缓慢,干脆放出话来,一个贡生卖价五千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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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人群里少不了一阵喧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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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出得起银两的一面让家人去准备银两,一面又骂这帮太监太不是东西,好吃好喝的伺候了这么久,价钱还一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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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出不起高价又只能走贡生路子的人心头更是不痛快,骂骂咧咧的声音络绎不绝,配上那几个太监大声呼喊的腔调,一时之间变得十分吵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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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与那男子就在这人堆里,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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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恨恨的道:“杨爱卿你告诉朕,他们哪儿有这么大的胆子,一个贡生五千两,若是一个举人、一个进士、一个榜眼、探花岂不是上万两白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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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心道:“你以为呢,这官儿这么好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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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上万两微臣还真不知道,至于他们那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微臣思来想去只有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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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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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杨峥一字一字的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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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眉头一跳尚未来得及说话,就听的杨峥道:“司礼监作为宫内二十四衙门之首,地位本就十分显眼,这几年经过王公公的手好生打理,司礼监的权势已经不亚于内阁了。皇上是不知道,宫里宫外早就把司礼监当作第二个内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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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印太监,秉笔太监是内相,御马监、内官监,司设监,御用监,神宫监,尚膳监,尚宝对应外面的六部衙门,各个衙门的头儿就是六部的尚书大人了。皇上别看这几个太监不起眼,没准儿是那个衙门里走出来的,就微臣听说的的,外面的那帮府、部、院诸大臣及百执事,在外官员,每次见他们的时候,可都是携带黄金进见。每次当朝觐日,进见者以百金为基础,献千金者始得醉饱而出。所以官员竞趋苞苴,才被容接,比起金灿灿的黄金,这五千两银子不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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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荒唐!”那男子破口大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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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也不是引起了旁边一帮人的好感,刘健等人转过身来看了两人一眼便走了过来,道:“两位也是今科的士子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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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撇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生怕他一张嘴说错了话,不等那男子回应,就抢先一步冲着刘健点了点头算是应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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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一听两人也是当今的士子,不免叹了声,道:“看来今年的科举怕是本朝最差的科举了。按照我的估计,前三甲都不会是有才学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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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杨峥身旁的那男子听了这话儿似有些不服气,皱了皱眉头道:“不过是卖了几个贡生而已,又不是卖科举,兄台何处此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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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儿问得有些生意,且语气带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刘健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那男子,微微迟疑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说道:”兄台是第一次来京城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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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有关系么?”那男子语气依旧带着几分生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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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会儿功夫刘健似乎已经适应了对方的说话方式,倒也没在意,颔了颔首道:“难怪一无所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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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问道:“什么一无所知。你把话说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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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上朱祁镇,今日瞒着文武百官拉着杨峥出来体验民情,好留下一个与民同乐的好名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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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不过是在宫里带久了,想出来看一看,自从王公公掌握司礼监后他的耳旁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如今的世道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太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