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辅是不知啊,消息传来,这次参加北京保卫战的武将方面,英国公张辅,泰宁侯陈瀛,驸马都尉井源,平乡伯陈怀,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陈埙,修武伯沈荣,都督梁成、王贵,尚书王佐、邝野,学士曹鼐、张益,侍郎丁铉、王永和,副都御史邓棨等都意见不少,文臣方面情况要好点,但也不是一点说法也没有,户部尚书王佐、兵部尚书邝野、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曹鼐、刑部右侍郎丁铉、工部右侍郎主永和、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邓栗、翰林院侍读学士张益、通政司左通政龚全安、太常寺少卿黄养正、戴庆祖、王一居、太仆寺少卿刘容、尚宝少卿凌铸、给事中包良佐、姚铣、鲍辉、中书舍人俞拱、潘澄、钱禺、监察御史张洪、黄裳、魏贞、夏诚、申佑、尹竑、童存德、孙庆、林祥凤、郎中齐汪、冯学明、员外郎王健、程思温、程式、逯端、主事俞鉴、张塘、郑瑄、大理寺副马豫、行人司正尹昌、行人罗如墉、钦天监夏官正刘信、序班李恭、石玉等五十二人可都是连夜上了奏章加以反对.“
顿了顿,于谦继续说道:“还有南京方面的官员也都有人上了奏章,翰林院掌管的大明早报在第一时间就将皇上祭拜王振的消息发布了出去,京城的读书人,商家豪强没少破口大骂的,才一日的功夫,京城的百姓也都知道了这事儿,闹出的动静可少,据顺天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许多地方百姓已经要去敲登闻鼓了,还有人干脆冲入了衙门,嚷着要让皇上取消祭拜,元辅也知道,王振这人没少干坏事,早些年还能有所收敛,等到皇上掌权的那会儿,仗着皇上信任,谁也不放在眼里,干的事就有些出格了,为了给皇上捞钱,手底下的一帮太监没少干得罪商户,百姓的事情,本来嘛,王振死了,余党也清除了,得元辅改革,彻底遏制了太监再一次进行干政的可能,天下无比松了一口气,觉得从此算是天下太平了,可这才几日的功夫,皇上竟然祭拜一个大奸臣,这让天下百姓怎么想,让文武百官怎么看,让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将士怎么看,让那些遗孀怎么活?
皇上这么任性,谁又能保证他不会辅佐下一个王振呢,百姓的苦难已经够多了,难道还要让他们再承受一次战争的苦难么?”
于谦的这一番话落地有声,竟让人无法反驳。
男人面上神色慢慢平和了下来,许久才吐了口气,道:“皇上固然任性了些,但也不是听不去意见的人,只要我们好好说说未必不会取消这次祭拜?”
于谦道:“元辅能保持这一次,能保证皇上没有下一次么?”
男人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仔细想过。
于谦继续说道:“北京保卫战能取得胜利,其一,在于京城文武大臣坚决抗战,在元辅的领导下诛杀宦党,稳定局面,激发了广大军民抗击叛军的勇气,其次,是抗敌军民能够放开手脚,一心保城杀敌。再加上元辅能够知己知彼,冷静地分析敌我双方长处和短处。叛军擅长骑射和野外作战,但是存在着兵力有限,不善于攻坚,并且火器很少等弱点。采取了以城池为依靠,以战代守,充分发挥自己火器多,装备精良的优势下,引诱敌军,以火铳、火炮火箭等进攻,才取得了这场战乱的胜利,这里面固然有大人的过人的才能,但以卑职看,这次咱们赢得侥幸。
皇上不以为此为诫,反而大张旗鼓的为王振祭拜,岂不是拿国事当儿戏呢?若说皇上年事已高,这事儿到也罢了,可问题的关键在于,皇上还年轻,而咱们却老了,这次参战的英国公张辅,泰宁侯陈瀛,驸马都尉井源,平乡伯陈怀,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陈埙,修武伯沈荣,都督梁成可都是年过四旬的老人,难道元辅忍心他们在老眼昏花的年纪,再提枪上马杀敌么?若真那样,咱们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先帝?卑职说句大胆的话,自古明君那个不是重民而轻自己,元辅不也是常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主张么?元辅这些年忍辱负重,一味的与王振周旋,大力提倡商业,注重航海,提倡心学,注重实践,目的不就是让皇上明白民力的重要么,可这么多年有结果么,不说当年先帝爷一手打造的太平身世,就是洪武爷留下的老底子,到了这会儿也一撸到底了,再也禁不起半分的折腾了。民力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了,而今,北方的瓦剌蠢蠢欲动,安南听说也有不少骚动,西洋那边就不说了,不少福建、浙江人因没了活路下海做了海盗,许多干脆去了咱们的邻国倭国,这个国家是什么秉性,元辅比卑职更清楚,一旦让他们得知了咱们的大明不过是一个去了势的老虎,你觉得他们还会怕我们,少不了骚扰大明的疆土,到那时苦的还不是老百姓。
而今,大人坐镇内阁,一应国事皆仰元辅,正是我等施展才学,为国效力的时候!皇上任意胡来非明君之选,我等不妨效仿西洋国,来一场立宪,规范君王该做的事情,只要君王做好自己的
分内之事,天下大事便可安定,这样既可彻底避免皇上胡来,也可让有用的人才得以施展他们的才华,实现国之大兴。”
于谦说着神情开始变得激动了起来,那张微胖的圆脸,因情绪激动,涨得通红,配上那一把长胡子,颇有几分忠肝义胆的关二爷。
男人眯着双眼,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着急应答,整个人仿佛陷入了难以抉择的沉思,他气息悠长而缓慢,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