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镜迟当然是了解她的个性的,当初她能够撕掉他给她的支票,现在自然更加不会再接受有关于他这方一切的援助。
对于陈国宏的话,穆镜迟低声说:“以后她的事不用去干预,她和穆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用给我任何面子。”
陈国宏没想到穆镜迟竟然是这样的态度,他之所以会这么多管闲事,不过是私底下听过一些流言,所以才会出手帮助,不过,他听了穆镜迟的话,有些拿捏不出这里头的意思了。
他也不敢多问,便只能听着。
穆镜迟未再跟他继续聊这个话题,又转到了别的话题之上。
陈国宏在书房里头待了一个小时,等从里头出来后,他立马拦住了同样一起出来的丫鬟小秀儿,便开口问:“陆小姐和穆……”
这话一出,还没说完,小秀儿立马打断陈国宏的话说:“次长这话不能在先生面前说的。”
小秀儿一脸焦急说:“自从姨娘走后,穆家便再也不准提有关于小姐的一切,这次是您还好,要是丫鬟一听,那可是不要命了呀。”
陈国宏不知道这里头竟然存在这些关系,小秀儿又说:“总之,先生说和小姐没了关系,便是真的没了关系,您下次若是遇见她,便装作不认识便行。”
陈国宏没敢往下深问,而且这些事情本就与他:“我清楚了,多谢姑娘指教。”
正好王芝芝从楼上上来,她看到陈国宏,不怎么认识,那陈国宏却认识她,立马问候了声夫人,王芝芝朝他微笑了两声,两人见过后,陈国宏便又由着小秀儿送着离开了。
到第二天早上的十点,小秀儿亲眼看见两个士兵将小兰从房间内给架了出去,小兰在那大哭着挣扎着,可无论怎么挣扎,很快便被拖去了后院,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时间,后院传来小兰的惨烈的尖叫声。
屋内其余跟小秀儿一样的丫鬟,吓得全都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这个时候,小秀儿身边的一个和她玩得好的丫鬟,带着哭腔问:“秀儿姐姐,小兰这是犯了什么事,竟然被先生亲自吩咐了杖毙,先生可是好几年都未对下人给过如此严厉的惩罚了。”
小秀儿没说话,她全身冒着冷汗,她是亲耳听到小兰生死被定夺的人,昨天晚上小兰还在跟她开着玩笑,完全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情况,到底二天早上,她便被架了出去,如此凄惨的叫声,和昨晚她的笑声作对比,小秀儿只觉得整颗心被死死拽着,揪着,可她也是下人,无能为力。
她知道,先生会如此会吩咐,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小兰的命,而不过是杀鸡儆猴而已,他在给夫人警告,小兰不过是两人博弈的牺牲品而已。
小秀儿正在发怔的我时候,另外一旁的丫鬟立马压低声音说:“听说是夫人那天进了先生书房,碰了不该碰的东西,那天是小兰在当值,小兰没拦住,所以才被先生吩咐了杖毙。”
旁边的丫鬟立马都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家能够让穆镜迟如此动怒的人,没有几个,除了那个人,便还是那个人。
又有一个丫鬟说:“小兰真是,明知道有些东西夫人碰不得,怎么不拦着,在这个家,宁可得罪夫人,也不能得罪先生啊,而且自从三年前那件事情过后,夫人的地位早就不如从前了,如今连管理穆家权利都被先生剥夺了,哪里还有以前的威望。”
一瞬间,屋内四五个丫鬟忽然全都齐齐望向刚才说话的那个丫鬟,眼里全是惊讶。
那丫鬟见所有人都瞧着自己,一脸不解的问:“我有说错什么吗?”
小秀儿立马问:“夫人什么时候被剥夺了管理穆家的权利的?”
那丫鬟见各个都瞧着自己,便立马说:“你们不清楚吗?昨天先生亲自吩咐的。”那丫鬟似乎想到了什么,犹犹豫豫的说:“好像、好像、是因为墨白那件事情。”
所有人全都被新鲜的话所吸引,早就忘记听外头的惨叫声了,在这个年代,杖毙掉一个丫鬟真是太过正常的事情。
有丫鬟问:“先生竟然为了墨白动了这么大怒,夺了夫人的权,难不成,墨白要当姨娘不成?”
小秀儿身边的丫鬟说:“难保不会是如此,墨白之前可是先生从外头带回来的,当初墨白的名字叫红儿,红儿这两个字先生嫌难听,墨白这二字还是先生取的,平日墨白的吃穿用度与我们都不一样,他敢在先生书房睡觉,你们敢吗?”
所有人全都摇头,小秀儿身边的丫鬟瑶儿见她们的反应,又继续说:“我们都不敢,可她敢,上次不小心失手打了先生书桌上的笔架,先生还什么话都未说,我听说啊,那笔架是宋朝年间的,价格能够抵墨白十条命,先生没有任何责罚,一句责骂都没有,这墨白当姨奶奶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可这墨白长得也没怎么……顶多上清秀啊,先生怎会如此疼爱。”
那丫鬟继续说:“你们仔细去瞧,墨白眉眼有三分像谁?”
这个时候,有人犹豫着答:“小姐吗?”
之前一屋子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如今这话一出,所有人瞬间没了声响,不敢再往下议论。
而被夺了掌管穆家权利的王芝芝,很是平静接受了,反正在这个家,她已经如同虚设了,这个权利夺与不夺没了任何关系,她反而乐得落得一身清闲。
小兰被杖毙的时候,她坐在客厅内饮茶,当最后一声惨叫声落下后,她将手上的杯子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