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都市现代>我的如此芳邻>第五百五十六章 一隅

那片刻之前还伫立着的两人,此刻竟是倒在了血泊当中,地上也是凌乱不堪,瓷片砖瓦砸了满地,碎得七零八落。

到底是何原因,才会让这一切顿失生机。凌玥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发软,迷迷瞪瞪之间,已是向后一步跌坐在了地上:“你,你怎么?”

她知道,自己心底的这番疑问若是问出,便是摆上台面的猜忌。因而,虽是辗转徘徊多时,却并不曾真真正正地道出。

抚宁拢了一拢袖袍,面色明明灰败得厉害,但还是保持着如常一样的作态,只站了起来:“你想问的是,为什么只我一个独活了下来,是吗?”

凌玥没有反应,只盯着脚边的凳腿发愣。这屋子犹自摇晃不止,脚下的整个大地都在颤栗。但此刻被这血淋淋的一幕一刺激,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在这幻境之内,她这个外来闯入的实则是并不受影响的。

除了大地的晃感,会让她有所感觉,其余的东西,诸如屋瓦碎片这样的,通通碰触不到她。

正如那些人看不到她是一样的道理,她不属于这里,因而这里的变化也便通通影响不到她。

可奇怪的却是,那方椅子却是为何?凌玥清楚地记得,片刻之前她还曾在上面坐过。

“都说人死如灯灭,名不存,实也亡。”抚宁幽幽地叹了口气,这片屋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然彻底脱落,空间不大,却也格外空荡,寒风来去得便也更为自如。

“但是,即便是生命的凋零衰敝,有些东西也是不随之散的。”抚宁的眼神逐渐变得缥缈起来,他那空洞无神的双目,只会显得其人森然可怖得紧。

这样的感觉总让人难以相适,凌玥下意识地便蜷缩起了自己的身子。她就如这些破碎了一地的屋瓦一般,寒风呼啸而过的每一刻,都未能有一丝透气的机会。或许他们之间唯一的不同却是,碎掉的屋瓦尘屑不会有这么多的感知就是了。

“你,你什么意思?”凌玥再打眼去瞧的时候,不禁微微张了张嘴。

眼前的断垣残壁不见半点踪影,她置身的地方明明只是一片初春蔓有新冒的草绿罢了。不光如此,就连抚宁口中的亲近的人都半点痕迹未能留下。

一切实在太过无迹可寻了,凌玥揉了揉双眼,却发现原先的那一场惨剧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没有了生死那般厚重脆弱的压抑,凌玥的气力也得以慢慢恢复了些许。

她扶着新绿的地面踉跄起身,看向了满目当中唯一一个可以与己对话的人:“你让我看这些干嘛?有什么要求,还是快些说为好。”

“不急。”抚宁情绪的转变倒是快,那伤神到不能自已的模样已经随着惨剧的收场而淡然远去了:“既然你今日来了,那就不妨再多看看。左右,我也不能将你如何就是了。”

凌玥顺着抚宁的话去思忖了一番,既不敢苟同,又不能不在一定程度上否认就是了。

抚宁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

他是不能将自己如何,一则他们现如今应都处于相互挟制的阶段,二则,抚宁既然还呆在她的体内不肯离去,那便依旧是有所图。有着这两层缘由,凌玥确实未曾担心忧怀。

只是,抚宁若是将她继续困在这不知名的幻境当中,于他倒是无碍的。但是自己,却要另当别论了。

凌玥还是点了点头,跟上了抚宁已然迈动开的步伐:“你到哪儿去?”

此间是南方园林的一隅,凌玥自小生在长在京都,虽是只去过屈指可数的几次,但也不妨碍她一眼便可认出这样的风格是出自南方特有的工匠之手。

早春时节的新绿遍及视野,一眼开阔,再一眼,更是畅怀:“如果说,这是你的旧忆,那瞧上去,也没有那么糟吧?”

别的不提,她虽不知抚宁的一切过往,但也架不住其人妄想着要占据着这幅躯体的打算在。二人的心思,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联通了某处。

那晚噩梦初现的时刻,能让她在凌珏面前道出如此挫败颓然的话来,便足以证明,抚宁这个人的从前,过得应该很是憋屈伤情。

她不是庙宇之中的神佛,神佛怜众,因而会普济苍生,总是那么地不遗余力。

她不过是一个闺阁的小儿女,自身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因而,虽是心生哀怜,但这哀怜却也无法做到没有私心。

抚宁的旧事,她只能不去主动触及就是了。好像,只要不去触及,就不会被这份哀切所感染动摇,也不会因此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旁的感受。

“你且先看着,再说这话,也为时不晚。”抚宁扬了扬下巴,示意凌玥循着他的方向去看。

布满视野的一片草绿之上,本是一望无际的空阔,可此时却因为抚宁的这一句话而凭空多出来了几个身影。

凌玥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臂,实在是有些不寒而栗。

几个身影围绕着的中央正是一个幼童,幼童步伐不稳,却并不妨碍他的玩心大起。

疯跑起来,便是不管不顾,完全地无所顾忌。

直到脚下一个踩空,还是猝不及防地摔倒在了松软的草地之上。

那幼童在这一干人等之中身形最小,可用到的料子却是不凡。便是凌玥这个从小在京都侯府长大的嫡女,都不由得眼前为之一亮。

那料子轻薄透气,上身贴服,虽不是有多么的罕见,不过一度是宫中贵人们的最爱品样。

但真正让凌玥感到新奇的却是,这料子居然会被用在一个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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