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静得诡异,红衣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蹲着去了。
炎修的脸色并不好,黑得能滴出墨汁来,一双眸子酝酿着狂风骤雨。为了这个女人能活下去,他可以说是不计代价了。可她呢,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心,能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这么折腾自己,就仗着他会心疼是不是?
可他能骂她吗?她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为他,他能以什么理由去怪她?
炎修恶狠狠地警告道:“再有下次,看本君怎么收拾你!”
若红衣还在场,保不齐要吐槽,姑爷每次都说要收拾主子,可哪一次真正收拾过?
“这几日,你给我好好休养,不准再折腾了,听见没有?”
“不行!”莫离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的身体等得起,现在的局势却等不了了。他们必须尽快赶回中洲!
“炎儿!”炎修怒喝,俊脸上满是被忤逆的不悦,“你什么时候才能将本君的话当回事?”他有些咬牙切齿,换做其他人这么一再违抗他,死多少回都不足惜,可偏偏对象是她,打不得,骂不得的。炎修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憋屈过。
“我可以等,但现在的局势,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莫离站起身,无神的眸子直视他,“炎修,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炎修的目光闪烁着,的确,没有他这个中君,西南两洲攻破中洲要不了多少时间,他早就该动身的。只是,他舍不得,舍不得和她在一起的这种平静的生活。
这几日他惊觉,原来他曾经追求的权势和地位远不及现在的千分之一。每日一睁眼就能看到她,心中不用装着勃勃的野心,不用装着权势与谋略,只一个她即可。这样平静的生活让他留恋,他甚至想抛开过去的一切,什么都不用再想,和她,像一对平常的夫妻一样,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到老,到死!
“要出去走走吗?”莫离虽是问着,却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大手。
皎洁的月光下,两道身影相偎,重叠,美好得让人不忍打扰。
炎修突然一把抱住莫离,他的声音少有的柔情,“炎儿,我们什么都不要再管了,像现在这样,像个普通人一样平静地生活,可好?”
“你不会的!”莫离说得笃定。
又是这种自信,一如初见一般,让他的心狠狠颤动着。
“你是炎修,中洲奉若神明的人。自你成为中君,你身上担负着的,是整个中洲!你的骄傲不允许你看着自己的子民处于水深火热,不允许你守护的土地被任何人染指!”
有时候,莫离觉得自己和炎修很像,不,应该说,他们是一样的人。旁人只看到他们的风光,却看不到他们的努力。就像是两头孤狼,用自己的所有捍卫着他们所热爱的,沉默而无悔,骄傲而孤独。
“哈哈哈!”炎修沉声大笑,胸腔剧烈的颤动着。“你说得对,炎儿。待这一切结束,本君陪着你踏遍四方如何?本君要为你绘一幅似锦的江山!”他的女人,他要给她最好的景色!
莫离靠在他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的悸动似乎更强烈了一些,那种陌生的感觉也更清晰了一些。她没有回应他,亦或是说,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要担心,我会是你的眼睛,你想要什么样的景色都可以!”
炎修低声喃着,醇如美酒的声音让莫离有了些许醉意。低醇的声线如一曲妙音,回荡在莫离心间,经久不息。
不知是什么时候,炎修已是放开她,捏着她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开始他的动作很轻,和风细雨般的温柔,只是到了后来,他的手扣在她的脑袋上,掠夺越来越疯狂,越来越疯狂,仿佛想把面前的这个人拆吞入腹一般。
莫离招架不住了,瘫在他的怀中,小手紧紧扯着他的衣袖。
浓稠的夜色,如水的月光,重合的身影……
……
而在另一边,气氛就没有那么好了。陵城城主府中,气压一片低沉。
罗宾的脸色有些憔悴,西南两洲连着几日的攻势让他身心俱疲。“暗一统领,不知还有什么退敌之策。”
先前的几天,都是暗一在指挥,虽说险胜,但终归是保住了陵城,罗宾此时问暗一,也不是不无道理。
暗一苦笑着摇摇头,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他如今真的无计可施了。他的手中握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是莫离临走之时留给他的,只是上面所写的计谋,在这几日已是用尽。
王妃啊,您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罗宾垂首叹息。君上不在,他们的士气受到的影响可不是一丁半点,再加上接连丢城,士气已经萎靡到了最低点。这种状态下,要想打赢来势汹汹的西南两洲,简直天方夜谭。
“我如今已想不出任何办法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们不能退!”暗一铿锵有力地说。陵城已是中洲王城的最后一道屏障了,陵城一破,那西南两洲就再没有阻隔,王城岌岌可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她回来,这是暗一对莫离的承诺。
他一直相信,莫离一定会回来的。他对她的看法是什么时候变的?也许是修罗殿中她威严地坐在王座上时,也许那一次秘密的谈话中,也许是王城外分别的时候。总之,不管如何,他信她,信她不会抛弃中洲!
罗宾突然道:“全部滚出去,小爷有事要和两位统领商量!”
待众人离开,罗宾终于是问道:“君上他,真的陨落了?”
暗七沉痛地点点头,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