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良得了重感冒,一连几天都没上班,今天边南刮了几天的风终于停了,张家良裹着一件厚厚的风衣来到省府,刚刚坐稳冲了杯茶,就响起敲门声,而洪泽宇刚才离开出去办事。
“进来!”张家良轻声道,他的声音略有些变音,隐隐有点嘶哑的味儿。
门被缓缓的推开,单田瑞轻轻的将门掩上走到张家良办公桌前,张家良没有看他,扔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明知道感冒嗓子痛不能吸烟,但他依旧耐不住,无奈心事太多,说道:“林州市地下的事情你是否了解情况?据说牵扯到了林州诸多知名企业家,让人触目惊心啊!”石膏矿塌陷的事刚刚尘埃落定,又爆出地下的新闻,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林州市的问题很大,上次石膏矿塌陷或许只是表象,其实根本原因还是烂在根上。
单田瑞走到办公桌前的靠背椅子坐下道:“这次政法委高建波书记亲自督阵,对林州市的地下展开了专项整治活动,动作幅度比较大,牵扯到一些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这个专项活动的规模是否要斟酌?还有,纪委是不是也要介入?这些都是最大的未知,也是很多人都正在观望的。”
张家良点点头,重重的的咳嗽几声,去里面的洗漱间吐了几口痰,重新回到位置上,单田瑞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省长,您还是在休息几天吧……!”没等他说完便被张家良伸手打断,眼神这才从单田瑞的面庞上扫过,一笑道:“老单啊,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情?”单田瑞讪讪的一笑,道:“省长啊,都是我工作没做好!”他张口就是自我批评,顿了一下道:“这次我们调整省直班子的计划保密工作没有做好,不知道谁漏出了风声,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了,最近一段时间下面怪话多,搞得一点严肃性没有,你说这……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张家良眉头微蹙,随即却冷笑了起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既然有了计划,下面早一步知道、晚一步知道都无伤大雅,大浪淘沙,这个时候恰恰是我们考验观察干部的时候。”说到这里,张家良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眼睛盯着单田瑞道:“所以,你要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认真观察我们内部有哪些不稳定因素,稳定是第一责任,任何与稳定不利的人和事都必须解决!”
张家良轻轻的摆摆手,就像是在赶苍蝇,可是这个动作落在单田瑞的眼中,却有一股难掩的杀伐之气,他清楚,张家良这个摆手动作,其中包含的是非常强硬的立场。
一时让单田瑞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张家良看上去对其是真的放心的,确实是用人不疑,更看不出对他有防备之心,自从张家良要调整省直班子的风声传出去以后,最近省城比较热闹,各种找关系、走后门、打听小道消息的不知几何,还有人在暗地里做小动作,说怪话的,基本上边南各方势力都在关注这件事情,单田瑞内心本有些吃不准,感觉有些扛不住压力,现在看张家良的神情自若,似乎目前的情况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这让单田瑞松了一口气,同时对工作的信心也足了一些。
张家良依旧如此的谈笑自若,可见心中是早有打算,而且现在依旧敢放权给他,他还不需要承担责任,这样的好事单田瑞怎么可能错过?虽然说现在外面有各种不利于张家良的传言,但是单田瑞和张家良是上下级关系,张家良布置任务,单田瑞认真执行,说破天也是单田瑞有理,更何况,政治上的事就没有不冒风险的,风险大,机会就大,单田瑞这辈子能够把握的机会不多了,这一次,他不太愿意错过。
林州市地下专项整治行动也是最近边南社会各界比较关注的事情,林州地下赌博由来已久,张家良也有耳闻,只是近几年中央重视,林州地下也是在尽可能的漂白,已经找不到明显的痕迹了,但这并不代表着地下就消失匿迹不复存在,而是变得更加隐秘了!
林州的地下业尤为达,这中间可不止是民间的因素,更有可能涉及到和官商勾结,而民众关心的就是和官商勾结,所以这个事情既然开始了,不闹出一点动静来,就不能结束;老实说,张家良对政法委综治办、公安厅的这次专项行动出乎意料,地下不是目前边南紧要的事情,但是这块盖子还是让高建波揭开了,现在在下面到处都有人议论此事,其中最热的传言便是有小道消息称林州市市长严明涉案。
这个事情刚刚动作的时候,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赖文耀这个老林州就给张家良打了电话,赖文耀曾在林州任过市委书记,他在这个电话中说得很隐晦,他道:“省长,我看是有人在要破坏林州市形象,要给林州系的干部泼脏水,实话讲,在全省十几个地级市、自治州中,林州这几年无论是经济展还是社会稳定等各方面工作都是做得最好的,但是今年自从石膏矿塌陷事故后,就不断有人把手伸进林州,企图让林州一蹶不振……”
“不要这样说,老赖!省里举办的打赌专项行动并不是只针对林州,只是林州在这方面相对其他地方严重一些而已,在专项行动中抓典型是很常见的嘛!对于下面的那些说法也不要太在意,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问题的逃不了,没有问题的我相信也没人冤枉他们,我看就不要上纲上线了。”张家良谈笑风生,弹指间就让赖文耀不能在纠缠这个话题,只能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