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就进了腊月,池玲珑和秦承嗣两人,也已经在京城近郊的庄子里,窝了足有半个月的时间。
这一日中午时分,从京城近郊秦王府别院驶出的马车,终于又进了京城。
池玲珑腿上搭着厚厚的貂皮披风,一边微微掀开了车帘,看着京城大街上的人来人往,一边也吩咐六月和七月道:“火盆里的火尽量弄小点。大中午的,要热出汗了。”
池玲珑怕冷又怕热,养的娇气的很。大冬天的,能让她说上一句“热”确实不容易。
六月和七月听了池玲珑的吩咐,便又手忙脚乱的开始熄火。
她们从小受着训练,身上功夫都不错。有内力傍身,冬天也不会觉得有多冷。
说实话,这车厢中,也就池玲珑自己,需要不时的加减衣服,她们一身单薄的夹衣,完全可以过去一整个冬天。
大中午的,车厢里还烧着热热的火盆,六月和七月的小脸,热的都有点红扑扑的了。
她们热的手心冒汗,在看那坐在池玲珑身侧,手执着一卷竹简,看的认真的主子,现在上身只穿着单薄的一件中衣……
大半个月不回京城秦王府,池玲珑竟还觉得有些想得慌。
甫一进入京城,便开始觉得欢喜。
她面上泛起如huā的笑靥,一边将秦王爷的胳膊挽住,一边也笑得眉眼弯弯的与他道:“看了一路的书。该歇会儿了。你眼睛复明还没多长时间,本该多休息的。”
将少年手中的竹简拿过来,交给六月放进匣子里。便又笑着,将车帘的缝隙掀开的大一些“喏,看看远处的风景,歇歇眼。”
看见路边的摊子上,有卖面具的,便又顾自欢快的道:“到了元宵节赏huā灯那一天。翼州城的面具都会买到脱销,大部分都是姑娘家买来带的。”
又道:“到那一天。大家都出去赏灯。姑娘家不愿意带帏帽面纱遮面,便带着面具。我也曾经有一个小旦扮相的面具,那面具着实做的不错,可惜。现在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看见另一个摊子上,卖者着各种香料脂粉和素气的银簪或木簪,池玲珑细嗅一下从那里经过时,闻到的异香味,便又转过头来问六月和七月“西域客商贩运来的香料,不是大多都进了脂韵阁?怎么路边摊子上也有售卖?”
池玲珑问的好奇,六月和七月听了她这问话,却都有些哭笑不得。
七月抬起头。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词句,便开口对池玲珑解释道:“姑娘,进了脂韵阁的西域香料。大多是些上等货,少说一盒也可以卖上十几两银子;卖到香粉斋的,大多是些中等偏下的香料水粉,多数价格仅在三、五两银子,大户人家的丫鬟,攒上两个月月钱。便能买上一盒使唤;至于那些下等香料货色,这些京都首屈一指的脂粉和香料铺子。却是不收的,怕砸了自家的招牌。因而,那些西域客商,便将那些下等香料,低价贩卖给做小摊儿生意的商人,赚取少些银钱。”
脂韵阁乃是京城中,所有专门售卖香料和胭脂水粉的铺子当中,招牌最响亮,生意做得最红火的;其在京都众多,做香料和水粉生意的铺子中的地位,便犹如珠玉斋和美食居,分别在京都珠宝首饰界和酒楼界的地位一样,差不多便是领头羊的位置。
至于七月所说的香粉斋,属于二流的香料铺子,其店内的物品,售卖的对象大多是些小户人家的姑娘,或是大户人家的丫头,生意做的也不错,只是因为受众群体比较低端,是以池玲珑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池玲珑听了七月的解释,点点头,面上一副不以为意的冷淡模样,其实心里别提多不好意思。
池玲珑细思一下刚才自己问出的问题,也觉得她简直就是脑残了,才问那样没有营养的话。
啧,也就是来了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己把自己给养废了;放在现代社会,她那里会不知道,地摊货和高级名牌的区别啊!
名牌之所以是名牌,其中的含金量必然不低;而地摊货,虽然在设计上盗版了名牌的样式模板,功用也差不多,所用来制作东西的材料,却是天差地别的。
二者的受用群体不一样,但是,能卖的出去,却是因为有人需要。
地摊货什么的,物美价廉,还可以团购降价,简直就是小市民的最爱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亏得她还要问七月,简直就笨的快没有办法重新做人了。
池玲珑无语失笑,也便不再往外看了,谁知,她才刚准备把车帘放下,竟好似看到了两道熟悉的人影。
三婶儿江氏,还有……明瑄?!
池玲珑瞪大了眸子,又揉揉眼睛,将那个笑的酣甜,身上穿着粉红色交领小袄,下边穿着桃红绣牡丹百褶裙,外边还披着一件上好的,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羽缎厚披风的姑娘看个一清二楚,果然是七妹妹池明瑄!
池玲珑心中泛上一阵难言的喜意,一双莹亮润泽的眸子,在此刻几乎弯成了月牙状,顾盼之间,璀璨生辉,好似将整个车厢都映照的更加明媚起来。
池玲珑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的缓缓勾勒起来,看见了池明瑄后,脸上的笑意再也难以抑制。
虽然早知道对方也在京城,甚至每个月还会亲自去影梅庵看她两次,可她却当真是一面也没有见着她。
说不想池明瑄是绝对不可能的,之余池明瑄,她对于池玲珑的意义。不像是堂姐妹,却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