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玲珑到了玉澜堂内宅花厅时,便见孙琉璃身边的两个贴身大丫环,千娇和百媚,以及最近才有又添上的,两个分别名叫姹紫和嫣红的丫头,正严正以待的守在花厅外边。
〃厅的门掩上了,显见是玉澜堂的两位主子正在里边商量事情,且这般大的阵仗,连门都被关死了,严严守着,想来应该谈着大事。
四个丫头看见池玲珑领着丫头过来了,慌忙上前行礼。
池玲珑让几人起来,还没来得及询问什么,花厅的门已经被孙琉璃从里边打开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眼见着天都要黑了,你现在过来作甚?”
池玲珑在孙琉璃面上没有看出或怒或恼的痕迹来,有些挫败,随着孙琉璃进了花厅落座,见孙无极正坐在位置上品茶,面上照旧是一番浅笑温然浅笑之色,本已经滚到舌尖,准备问出口的话,在舌头上来回打了几个转,到底没有问出来。
池玲珑早就明白了,她算不上聪明人,本就智商普通,再和孙无极、孙琉璃,以及秦承嗣这些成了精的古人面前一比较,更显蠢萌。
她本就不是玩弄权术、算计人心的料子,想从这几人的面色中看出猫腻来,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
池玲珑有些懊恼,可到底也从这兄妹两的态度中明白,他们方才说的事情,定然是不想告诉给她的。
不管那事儿事关什么,总之,他们不愿意她知,她便不问吧。
索性,她这表兄和表姐都是一心为她。根本不可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回来有一会儿了,我想小勺子了,这就过来寻她。没见着表姐,就又来这里了。”
ˇ着说完这句话,又转头问孙无极,“表哥,小勺子已经泡了半年药浴了。你不是说。每半年要换一次药方,这就要换了么?”
孙无极摇头失笑,“你不提醒我。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指算了算时间,确实快要满半年时间了,也又笑的无奈道:“往后推迟一月吧。到底年岁小,筋骨弱。现在的药浴药力弱,他多泡几日无妨。等到了三月。再换新药方。”
表哥都开口了,池玲珑自然没有不依的,她笑着点头赞同,之后。便也又和两人闲话家常起来。
说着话,还没觉得时间流逝,竟是已到了日落时分。
孙琉璃开口留饭。池玲珑踟蹰片刻,一口应下来。
孙琉璃倒是好奇了。“怎的,秦承嗣可是有客?”
秦承嗣素来是个占有欲强的,有他在的地方,她这表妹不能离开他三步远,且要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人公务繁忙,午膳有一多半机会不能与表妹同用,但晚膳时分,但凡他在府里,两人大多是要一起用膳的,且只能两人共用,别的人,哪怕是她,或是兄长,都不能插足其中。
今日倒是怎么了?怎的会想要留下来用膳?
孙琉璃先是想着,会不会是那小夫妻两个闹矛盾了,后一想有断然否决了这个设想。
她听丫鬟说了,早起表妹出门时,秦承嗣还黑了好一会儿脸不乐意,还是表妹舍下脸来,趴在耳边说了好些悄悄话,两人才依依不舍分开。
依照这情况,这两人才没可能闹什么不和。
也因为考虑到这点,孙琉璃不得不想着,今日秦王府中,是不是来了必须让秦承嗣出面招待的客人。…
池玲珑点头,“是乾世子,我听丫鬟说的,乾世子下午时过来了。你也知道,那人但凡过府,总是要住上十天半月的,晚膳和秦承嗣在书房用,两人商议公务,已是常事。”
乾世子现在来秦王府,少数时间是走正门,大多数时候,还是走暗道。
但凡那人走暗道过来,便说明他和秦承嗣是有要事相商,这种时候,池玲珑才不会上前打扰。
池玲珑没多想,便将乾世子过府来一事,告知给孙琉璃和孙无极听,没有对他们隐瞒的必要。
一来乾世子若到秦王府,私下里定会到孙琉璃面前刷存在感,且依照表兄和表姐的情报网,想来乾世子过来秦王府的事情,也必行瞒不过他们两人的耳目。
池玲珑毫无负担的将这话说出来,却没想到,以往听到“乾世子”三个字,俱都一脸云淡风轻、懒得理会的孙无极,以及每每都略有些烦躁焦虑的表姐,这次倒是有志一同的齐齐变了脸色。
这二人都是不动神色的好手,此番竟因为她提到乾世子,陡然间,面上全染上霜色。
池玲珑心神陡然一提,心里莫名的有种感觉,——早先惹得表兄脸色不佳的原因,必定和乾世子有关;而方才,表哥定然将事情说给表姐听了。
否则,已经对乾世子的一腔痴情,略有些招架不住,心神有些松懈的表姐,断不会如此震惊愤恨。
看来,事情确实有些不对劲啊。
池玲珑心思电转,再回过神,却是不敢深究原因,而是转开话题和孙琉璃说起晚膳菜单的事儿。
姐妹两人很有默契,这一打岔,便将这事儿糊弄过去。
池玲珑不再盘根究底,孙无极和孙琉璃也都不用找别的有的没的借口打发她。
晚膳时气氛倒是热闹的很,池玲珑带着一个伊伊呀呀闹不停的小勺子,外加一个魏释锦,多了三个人,有了人气,饭也用的香。
用过晚膳,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池玲珑将昏昏欲睡的小儿留在玉澜堂,便顾自回去致远斋。
小家伙还需要泡药浴,哪怕现在困的张开小嘴要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