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霜道:“欧阳公子既能治好莫公子,想来自有对付野和尚的法子了?”欧阳明月苦笑两声,摇了摇头,道:“姑娘说笑了,在下并没有对付野和尚的法子,并且…”说着瞧了瞧莫流云,又道:“并且…唉…惭愧啊,惭愧!”莫流云一怔,说道:“欧阳兄有话但说无妨。”欧阳明月道:“在下并没有治好莫老弟之伤。”
冷若霜和皇甫十四一怔,眼见莫流云从癫狂之中被他治愈,实不知他何出此言。莫流云却是哈哈一笑,道:“我还当是何事困扰欧阳兄。”他伸手拍了拍胸脯,又道:“区区‘大慈大悲手’便能伤了我莫某人么?”说着又哈哈大笑。
他听欧阳明月如此说,虽然心中不免一丝忧虑,但不愿累的旁人心生担忧,又道:“这种小事也就不劳烦几位了,待他日我回华山之后,想来师傅定有办法医我。”他这几句话轻描淡写,然而在场之人却也心里明白,他不过是不想给旁人添麻烦而已。
冷若霜心惊道:“欧阳公子是说,莫公子随时都有可能…像刚才那样…那样么?”欧阳明月道:“倒也不是如此。倘若要彻底治好莫老弟的话,需将他体内‘大慈大悲手’的怪异真气彻底化去。不过,这股真气极其强劲,并且怪异之极,不过…”
冷若霜急道:“不过什么?”欧阳明月道:“不过莫老弟如果心平气和,不随意动气的话,那‘大慈大悲手’的真气便没了可趁之机,倒也无需多虑。亦或是莫老弟的内力真气较强,能压制住了这股真气,那也无妨。”
莫流云听了凝眉半晌,忽而想起那日唐不医的话来。那一日唐不医曾说,自己与内力极强之人动手过招的话,倘若受对方内力侵扰,难免会引起双子蛇与阴阳果在体内形成的两股真气相互激荡,纵然不会有性命之忧,难免也要吃些苦头。
虽然服食了灵丹妙药“七叶青心丹”,已将这两股真气彻底融二为一,但是如果碰上大慈大悲手的异种真气,还是要万分小心。只因这大慈大悲手的真气实在太过诡异,就算是服用过“七叶青心丹”也不一定能压制得住这异种真气。当时唐不医曾说,整个江湖还没有哪个能练成这门功夫,不料越是怕什么就越是碰上什么。自己还是折在了这门功夫上。真是天意啊,天意。
想到此处,不禁仰天大笑。欧阳明月叹息一声,道:“莫老弟何故发笑?”莫流云笑道:“一个人就算武功再高,内力再深,终归还是要死的,只不过早死晚死而已,那又有什么分别了。况且,人之生死皆由命定,人力又能奈何?大圣人孔夫子不是早就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么。咱们几人怎的这番道理也还参详不透?”说着又是放声大笑。
顿了一顿又道:“来来来…各位,那蔷薇露酒实在是难得的佳酿,浪费了岂不可惜。现在咱们下楼去接着喝。”跟着便要起身下床。冷若霜“咦”的一声,轻轻推开窗户,脱口而出说道:“奇怪。”
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走了过去,只见整个客栈空空荡荡,十洲三岛众人竟在顷刻间走了个干干净净,而几桌酒菜剩了大半,想来定是有甚急事。
莫流云道:“怎么?”冷若霜向莫流云简要一说,莫流云翻身下床,道:“十洲三岛众人良莠不齐,亦正亦邪,三十年来没有涉足中原武林。这一次突然造访定有重大图谋。”欧阳明月也道:“不错。如果咱们跟随前去的话,能亲眼见见那位叱咤风云的‘血郎君’也说不定。”
皇甫十四嘿嘿一笑,道:“去瞧瞧热闹也是好的。”冷若霜却是脸有不悦之色。莫流云见了,冲她狡黠一笑,道:“冷姑娘但请放心,区区‘大慈大悲手’便伤了华山派的大弟子,嘿嘿…那我华山派倒真教人瞧得小了。”冷若霜嗔道:“油嘴滑舌,还不快快闭嘴。”脸上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莫流云嘿嘿笑了两声,道:“事不宜迟,咱就这就出发吧。”
当下几人下了楼,莫流云见几位小二正忙着收拾,其中一位说道:“这伙人可真是奇怪的很,要了酒菜只吃得两口便匆匆去了。”另一人嘿嘿笑道:“这几壶好酒可不是便宜了咱们么?”一抬头瞧见莫流云等人,忙道:“几位客官有何吩咐?”莫流云摆了摆手,道:“敢问小二哥,可知道刚才这几桌客人往什么方向去了?”
那小二挠了挠头,道:“哎呦,真是对不住了。咱们可不知道这几位客官去了哪里。”另一名小二道:“公子,我刚才倒是听这几位客官说,要到什么山庄来着…”说着眼角上扬,眉头紧锁,似在努力回想些什么,口中喃喃地道:“山庄…到底是什么山庄来着…?”
欧阳明月见了,伸手掏出一锭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小二哥这下可想起来了么?”那小二顿时喜笑颜开,两眼直眯成了一条缝,嘿嘿笑道:“这位公子一提醒,在下倒想起了八九分,好像是…百鬼…百鬼山庄…对,就是百鬼山庄。”
先前说话的那小二顿时脸色大变,一扯这说话的小二手臂,说道:“李大头,你胡说些什么?那些客人几时说过要去百鬼山庄的?”又向莫流云等几人连连摆手,急道:“几位客官,千万不要听这李大头胡说八道。那百鬼山庄可不是人去的地方。”
那叫李大头的小二挣脱了他手腕,双眼一番,道:“张二,你紧张些什么?我看这三位公子和这位姑娘都是武功高手,他们就是去了百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