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玄空子又是设宴款待。几人早已在云竹亭等候,鹤童颜及其弟子也已到齐,却唯独不见大庄主玄空子的身影。又过片刻,一名下人匆匆赶来,陆锦飞忙道:“迎福,大庄主此刻人在哪里?”
那名叫迎福的下人先向鹤童颜一揖到底,又向其余众人躬身行礼,道:“回陆大爷的话,小人便是大庄主差来,请欧阳公子前去豪云阁中一叙。大庄主还吩咐下来,其余三位贵客由二庄主及各位大爷在这里好生招待吃酒,若有怠慢之初大庄主定会责罚。”说着抬起头来向莫流云等四人一扫,又道;“不知哪位是欧阳公子,这就随小人去吧。大庄主已在豪云阁中恭候。”
欧阳明月听了不由得一怔,和莫流云等对望一眼,实不知这老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自己与这老儿有救命之恩,他定不能有所不利。皇甫十四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莫公子和冷姑娘不妨在这里吃酒,我陪欧阳公子走一趟便是。”
迎福道:“大庄主有言在先,只请欧阳公子一人前往。”鹤童颜和冷若霜却是面露喜色,冷若霜微笑道:“既然大庄主只请欧阳公子一人,那欧阳公子去去倒也无妨。”又向皇甫十四道:“皇甫公子放心就是,我保证你的欧阳公子少不了半分毫毛。”说着嘴角上扬,抿嘴而笑。
欧阳明月见了她表情,已然猜出些端倪,但想若要揭开这谜底,恐怕只能是自己独自前往了。当下跟在迎福后面去了。二人转过几条长廊,穿过几座牌楼,最后来到另一处花园。欧阳明月将来路一一暗记在心。
见眼前的花园并不甚大,但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的鱼儿悠游其间,池旁几只白鹤悠闲地舒展着白翅。欧阳明月暗暗称奇。绕过一堆假山,而后是几幢精雅的小舍,上面一块牌匾刻着豪云阁三个金灿灿的大字。
欧阳明月见了这牌匾,下意识抬头瞧了瞧四周的天空,却是不见一片云彩。还未进门,一阵酒香早已传来。欧阳明月笑道:“真好酒也。大庄主也忒客气!”话声未落,玄空子早已躬身迎了出来,满面笑容携了欧阳明月手臂走了进去。
欧阳明月见舍内窗明几净,古朴典雅,另有一番风味。玄空子先为欧阳明月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顿时酒香四溢,二人吃了几杯。欧阳明月没有说话。玄空子讪讪笑了两声,又给欧阳明月满上,才道:“公子可知,老夫为何独邀老弟前来?”欧阳明月暗道:“你独邀我前来所为何事,我怎的知道?”口上却道:“正要请教庄主。”
玄空子一摆手,道:“这可就是公子的不对了。什么庄主不庄主,请教不请教的。想当初,我同小女遭泰山七虎围攻,若不是公子拔刀相助,此刻哪里还有机会同公子在这儿饮酒快活。哈哈…”他虽放声大笑,声音中却不免了一丝凄凉与无奈。笑声甫毕,又道:“来来来,欧阳公子,老夫再敬你一杯。”
欧阳明月忽道:“庄主不知有甚心事,不妨说来听听。小子若有帮得上的地方,定不会推辞。”玄空子听他如此说,忽的双眼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半晌,又复抬起头来,脸色坚毅,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向左右一摆手道:“你们先出去。”几名下人应道:“是。”
玄空子双手竟微微发颤,道:“适才,莫公子问起前两日将老朽打伤之人,老朽吞吞吐吐不愿告知。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唉…”一声叹息再加上脸上痛苦的神色,当真显得憔悴无比。
又道:“公子对老朽有救命之恩,既然公子也想知晓此人的话,老朽定不能隐瞒。只不过…只不过此事牵扯甚大,除了老朽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之外,更关乎我十洲三岛上千条兄弟的性命。”
欧阳明月听他如此说,心中隐隐觉得不安,脱口而出道:“既然如此,来来来,咱们只管喝酒便是。其余之事休要再提。”他见玄空子颇有难言之隐,实在于心不忍,这话本是好意,哪知玄空子听了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当即昂首挺胸道:“公子这番话未免将老朽瞧得扁了。今日老朽邀公子前来便是要将此事相告。”欧阳明月听他如此说,知他会错了意,连连摆手道:“不不…庄主…”
玄空子手一抬,打断他道:“公子不必再说。”欧阳明月眼见误会已成,此刻辩解只会让误会更深,反而有越辩越黑之嫌。当即闭口不言。玄空子又斟了两杯酒,这才道:“江湖上关于大魔头血郎君,以及我十洲三岛由来的传闻,公子想来是听见过的了?”欧阳明月点了点头,便又将在客栈中十洲三岛众人关于血郎君的传闻说了。
玄空子点了点头,道:“左兄弟和王二叔所说不错。只那些个年轻人自以为学了点三脚猫的架势,便以为可以横行江湖了?嘿嘿…真是笑话。当年咱们多少兄弟都死在血郎君手下。不过自从泸州一役之后,血郎君自此也杳无音信。听说是给那些沽名钓誉的名门正派害死了,这就不得而知了。至于前几日…”
欧阳明月听他说到了正题,不禁留神倾听。
只听玄空子说道:“将我和鹤老弟打伤之人绝非血郎君。血郎君那魔头三十年前在武林中叱咤风云时便已是不惑之年,现如今早已是耄耋之年的老人。并且,这魔头的相貌,老朽无论如何是不会忘记的。而前几日将老朽打伤之人,不过四十七八岁年纪,并且容貌与那魔头相去甚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