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云情知今日之事决不能善罢,只冷笑一声,道:“姓莫的奉陪到底,尽管放马过来便是。”哪知,曹庆脸色一缓,仰天长叹一声,道:“想当年,华山派石东流先生剑术通神,独步天下,老朽是十分敬佩的。
老朽一生用剑,却与石先生缘悭一面,始终无法向先生讨教一招半式,那也是当真是扫兴的很了。”说到这里,脸上尽是意兴阑珊之感。
只听他叹了口气,又道:“石先生的高足叶凌峰先生,武功既高人品又好。听说叶先生剑术上的造诣已颇得石先生真传,迄今为止咱们兄弟们也是无缘拜见。这几日,老朽不自量力正估摸着带领几位弟兄到华山之巅去会一会叶先生,也好叫兄弟们知道,华山派也是咱们这些无名小卒说去就去的么?
嘿嘿…说也凑巧,今日又在这里碰到叶先生的高足。这当真是天大的缘分。适才少侠与天残地缺过招,俨然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易龙图经》神功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老朽不才,想要同兄弟们向少侠讨教两招,开开眼界,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他这几句话说的甚是谦和,但面上表情却是不容有丝毫不从之色。莫流云见了心中老大厌烦,当即朗声说道:“前辈要赐教,晚辈奉陪便是。”众人见江湖十三鹰与莫流云这就要动手,不由自主向后退开几步让出中间老大一块空地。
练儒生哼哼两声,只盼双方狗咬狗,待其两败俱伤之际,便要率玄武堂众人一拥而上,将其乱刀分尸以报新仇旧恨。
莫流云心中一阵冷笑,心中却不断嘀咕:“怎的这些人突然冒出来,冷姑娘和欧阳兄皇甫兄事先毫无示警?哼,你这老儿说的倒是客气。面上对我华山派恭恭敬敬,心里却是十足的混蛋。
前几日若不是猎鹰吕震秃鹰吕坤不自量力到我华山派惹是生非,又怎会死在我的掌下。何况,你这老儿若不曾见过我师傅师公使过《易龙图经》上的功夫,又怎知我适才所使便是这门功夫。
还说什么无缘拜见,真是大言不惭!哼,今日我若不显点功夫,一举将你们折服,他日你们定又要来我华山生事!”想到此处,豪气顿生。微一沉吟,又开口说道:“十洲三岛众兄弟本居于海外,誓言从不过问咱们中原武林之事,不知前辈此番现身中原武林算不算是自毁誓言呢?”
曹庆一怔,万料不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脸色颇为尴尬,不知如何回答。他身后一人却破口大骂道:“你奶奶的,老子爱在哪里现身便在哪里现身,关你屁事?再说,这是我十洲三岛众兄弟之事,几时又轮到你这小子大放厥词的了?”
莫流云冷哼一声,对那说话之人置之不理,又向曹庆道:“‘江湖十三鹰,剑出鬼神惊。’晚辈常常听家师提起过前辈的名号。前辈剑法高超,向来洒脱,如今怎甘心助纣为虐,供钟神风那厮趋势?”
十洲三岛众人自加入神风帮以来,行事处处小心不留痕迹,哪里料到莫流云年纪轻轻便一语道破,一个个不禁脸上变色。莫流云又向曹庆身后众人望去,朗声说道:“这位独臂的前辈便是路长青路前辈了。”路长青微微点头,并不答话。
只听莫流云又道:“左仁青左前辈、王阳之王前辈、司徒骏司徒前辈、祖神龙祖前辈…”他每说一个名号便向那人拱手行礼,众人有的抱拳还礼,有的却是一脸不屑,只冷眼旁观。忽而王阳之高声大叫:“啊!原来…原来是你这小子。”
十洲三岛经他一提醒,倒是五六人想起来什么一般。其中一人道:“不错,正是在临安府的客栈中。这小子突然发狂。当初咱们只道是谁家的公子哥,不曾想倒是华山派的少侠。哈哈,真是走了眼呐!”路长青、司徒骏、梅夫人、仇子杰等人上下打量着莫流云,这才恍然大悟。
莫流云呵呵一笑,道:“不错。”又见一人身材高挑,身穿一袭黑色衣衫,衣衫袖子甚是宽大,脸色苍白,却是个中年美妇。向那人拱手行礼,笑道:“梅夫人也到了。”忽而又向梅夫人身旁一位满脸皱纹,相貌奇丑的老妇人道:“不只是梅夫人,原来梨花婆婆也到了,真是幸会幸会。”
梨花婆婆忽的“咯咯”娇笑,只笑得花枝招展,说道:“好小子,乖小子,你既然能叫出婆婆的名字,待会动起手来无论如何婆婆是要给你留个全尸的了,哈哈…嘿嘿…”众人见他面貌甚是衰老,声音却**娇嫩,直如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在发情一般,众人不禁心神一荡。
有些定力不好的年轻人只听了她这千娇百嫩的一句话,一颗心便已怦怦乱跳,忍不住向她多瞧上两眼。曹庆忽而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充满了苍凉之味。良久才道:“少侠说的是。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话声未落,刷的一声,抽出长剑。这一下长剑出鞘,竟然声震百里。原来他潜运内力,长剑出鞘之时,剑刃与剑鞘内壁不住相撞震荡,从而发出巨响。不明就里之人无不骇异万分,同时彩声大作。他一声呼喝:“众兄弟还不就位?”手中长剑“嗤”的一声向莫流云当胸刺到。
他身后十余人身子一晃,已将莫流云团团围在中间。其中八人分站八方,余下三人各执长剑便要上前相斗。莫流云万料不到这老态龙钟的病痨鬼动起手来如此迅捷异常,正要还招,蓦地里身旁黑衣一闪,“当”的一声一人已用长剑替他接了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