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阿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离开了王位,来到小颜巴身边,道:“那接着看哟。”
当刀割进那个年幼的自己皮肤的时候,他其实是能忍受的,但他惨叫只是想像个普通孩子一样,痛哭尖叫能够引来母亲,能够让母亲温柔的抚摸自己的头。
“没有等来哟~”阿随笑着。
他疲惫且绝望的闭上眼,垂下了头。
阿随附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直视他的眼眸,道:“你要理解你亲爱的娘亲呢。她原本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家里的老家伙们为了生出纯血统的孩子,硬是要她和自己的哥哥……”
“多可怜的小公主啊……”阿随的手亲昵的抚摸着他的脸,温婉的笑着,说:“哥哥抛下自己的孩子走了,去和小妾远走高飞,小公主自己的儿子又是一个不懂事只知道撒娇的孩子,真没办法啊,一国重任只能落到小公主的肩膀上了。”
“所以说,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的无能呢。”阿随咯咯咯的笑起来,长发随着风吹动,笑意柔和的凑近了小颜巴,道:“明明不是普通孩子,却想着要像普通孩子一样撒娇,一样求抱抱,这样的你真无能呢。”
闭着双眼的小颜巴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们的阿离真是善良呢,即使所有人没有温柔的对待你,你却还温柔的对待所有人,你好温柔,所以你好痛苦吧。”
阿随将手抚在他的发顶,血色的眸子波光潋滟着,语调轻快,“无能的你啊,造就你所有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你自己啊。”
“嗯?还不说话么?”阿随自言自语,歪着头看着他。
“呵呵呵呵,不是吗?你看,就是因为无能的你,你现在才这么痛苦。”阿随轻柔的抱着他,轻轻道:“天神不满你们拥有跟他们一样永垂不朽的生命,所以降下一种名为痢的瘟疫,无能的你无法抗衡他们,只能看着你的母亲,那位小公主披甲上战与诸神混战,一去无回。”
“呵呵呵,你带着哭腔请求母亲大人不要去,不要死,那是你的母亲大人唯一一次温柔的对你说话,唯一一次温柔的对你笑呢,她说这是她的责任。真可惜,有去无回呢。明明不是她的责任,是你的责任啊!”
“别再说了……”黑发垂落在眼前,他哑着嗓子。
她温婉的笑了,抚着他的头发,语气温柔无比,“还记得那位神吗?昆仑君陆吾?那是一位多么正义,多么刚正的天神呢,众神对他无不佩服。你打不过众神,迫不得已找到他,你宁愿自我放逐永不苏醒,换他护住你的子民。他答应了。”
“你醒来发现你的子民早就死光了吧。他骗了你,你内心是怨恨的吧。”阿随黑色的长发扬起,眼睛蓦然睁开,眼眸红的刺目。
“我……”
阿随怜爱的看着小颜巴,摸摸他的头,道:“真可怜,这不是陆吾的错,是你的错呢,是你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寄托在别人身上,你做不到所以是你的错呢!你无能,所以是你的错哦。”
阿随黑发张扬,眼睛红的刺目,怜悯同情的看着他,世界又一次变化。
那是图书馆。
他来过好几次的图书馆。
他看到另一个自己坐在图书馆。
那个自己在查颜漠那位可疑的叔叔的资料,那位叔叔神秘的很,仿佛就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的身份,他的工作……他好像没有工作,但是出奇的多金,出手阔绰。
他查了半天只找到一张照片,颜漠叔叔客观来说,长得极为俊美,年纪粗略一算,至少应该三十多,但看起来岁月却在他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几十年来,相貌还是依旧俊美。
颜漠叔叔唯一显眼的就是他少一只右眼,只能用绷带缠住缺失眼睛的右眼眶。
“呵呵,你看,颜漠的叔叔长得是不是和陆吾一样啊!”阿随轻快的走到他的面前,亲昵的勾着他的脖子,笑意盎然。
照片里的人和记忆中的昆仑君重叠。
涌动的风吹动着阿随的长发,灰暗的天空下雪了。
阿随站在雪里,笑着问:“你看,陆吾少的那只右眼和那个颜漠的右眼是不是一样的呢?”
他没说话。
阿随温柔的笑了,说:“颜漠的右眼,其实是昆仑君的右眼哦。她是昆仑君用来监视你的哦。其实,你没见到昆仑君,但昆仑君一直都在看你笑话呢。”
“好可怜,你重获新生,唯一拥有的朋友其实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睡吧,睡吧,没有人温柔待你,所以你死了不就好了吗?”阿随笑着。
“带着无尽的梦魇,带着支离破碎的过去沉睡吧。对于无能的自己,死亡才是你最好的解脱呢。”
白色的世界瞬间变成血色,然后慢慢变成巨大的茧,缓缓收紧,一丝一缕红色捆绑住他。
如同被催眠一般,他闭上眼睛。
“梦魔的茧在同一时间只能结出一个,但结出的茧无比坚硬,你安心的睡下吧。”
梦里,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跑也跑不上父亲,怎么哭喊也不会有母亲温柔的抱抱他。
再怎么努力,他的子民还会说真无能啊,还指望他能救我们呢。
时光仿佛回到那天晚上。
“颜漠,我从来都没有听过你说你的叔叔呢。”小颜巴吃着菜,状似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颜漠。
颜漠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叔叔高贵冷艳的很,看似如浴春风温暖如春,实则淡漠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