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蒙蒙的风沙之中,昏黄的太阳愈发朦胧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夕阳从高耸的竞技场西边墙头落下之时,第一天下午所进行的两轮初选也已经落下来了帷幕,关注擂台形势,心系自家子弟的修行者们也是意犹未尽的离开了竞武场。
不过好消息是,这场比武较技要紧锣密鼓的进行半月之久,没有下场的修行者们可以尽情享受这十几日的时光,在这些日子里,作为看客的修行者们能够增广见闻,领会对敌心得,如此一来今次的荒城之旅也算不虚此行了。
夜色沉沉中的塔格玛苏荒城南城区的数间石屋内灯火都还未熄灭。
“许檀越,你可还好?”
“啊,我还好的。”
十名学子,两人一间石室,凭借先秦级书院的名号,目前许年等人在荒城内的住宿条件大为改观,已经不用像初来乍到时和寻常闯荒城讨生活的修行者一样挤在空地的帐篷屋内,这间石屋中是分配给许年和弥苦小和尚使用的,摇曳的烛光之下,分隔房间两侧打坐静修的两人中,小和尚忽然出口问道。
从擂台上下来之后,虽然许年的确是一鸣惊人,以个人实力力压百余人,但是除了千仞教习在擂台上的那句话后就再无先生前来询问,同窗们同样没有过问,只是眼神中充满疑惑,就连萧飞燕和赵如意两女为了不影响他的心境,也皆是极有默契的欲言又止。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表现和平时的低调太过不同了吧。
许年的心下是这样想的,当然他也乐得不去解释。
而此刻,终于有人问出了心下的疑惑,这便是跟着许年从青龙山脉中一路走出来的弥苦小和尚,去过已成荒芜的桃源谷,喝过许年自酿的盈盈醉,也见过那栩栩如生冰雪灵动的画中人,聪明如弥苦是可以推测出许年有这般变化的原因,不过他依旧是想要通过言语来开解许年。
“檀越何故全力施为?”
“啊,只是觉得想要全力以赴吧。”
“檀越何故手下留情?”
“啊,没有击中要害大约是出于巧合吧。”
烛光昏黄,一问一答中定力非凡的两人皆是心绪无波。
“盈盈女施主可是在看着檀越?”
“啊,大约是在看着嗯?和尚你看出来了?”
思维渐渐进入定式的许年刚要顺嘴说出心中所想,便反应了过来,不过这只言片语也已经足够弥苦小和尚确定心中猜测了。
“无意于干涉檀越所为,小僧只是想提醒檀越,若是所寻之人不在看台之中,而是在擂台之上当如何?若是所寻之人立于擂台之上却被檀越扫落台下该当如何?若是画中之人可见到檀越,但已然忘却又当如何?!”
咚!
一声木鱼锤敲击木榻的声音传出,此刻的弥苦小和尚一连数个该当如何问出,同时效那释门禅师所为当头棒喝。
“这、我”
许年心神大震之下睁开双目,口中之语顿顿无措。
“檀越鲁莽了南无大自在初音大菩萨。”释门修行讲究的自省顿悟,释门手段讲究的是点到即止,此刻的弥苦小和尚言罢之后长吟一声佛号,便复又缓缓闭上双目进入定境之中,不再开口。
烛火燃尽,只余夜色中的一缕袅袅青烟。
安静的石屋中陷入一片黑暗。
金乌初升,玉兔奔走,当昏黄的阳光再次洒落在石屋小院中之时,荒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鼓声隆隆,城中的修行者们或从帐篷中醒来,或从客栈中下楼,或从石屋内走出,所有的人都涌向了荒城中央的那座古老沧桑的竞技场。
今天第一场有萧飞燕参加,而赵如意则是在上午的第二场,两女被分别划到了乙擂和丙擂,无论是出于同窗之谊还是仰赖之情,许年都是会到场观战。
同样的鼓声,同样的规则,当那防护光罩变成深青色,三座擂台上的少年顿时战作一团。
“丹水更其南,紫渊径其北。终始灞浐,出入泾渭酆镐潦潏,纡馀委蛇,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川分流,相背而异态”
噪杂的呼喝声中那神书上林赋的声音隐隐传出,清晰可闻,就在其神书的加持之下萧飞燕的荧惑双刺使得流畅无比,身形飘忽之间躲开攻击,变幻莫测中将对手击落,并没有费多大功夫,萧飞燕便是成功的成为进入再选的三十人之一。
第二场中丙擂上意外的有着七名来自与江湖之上的不惑境高手,这让赵如意的晋级之战有些险状丛生,许年看在眼中心内也颇为揪心。
不过好在赵如意虽然是个热情如火奔放外显的性格,但是当其认真起来之时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所有的细微之处都会一一展现在其五感之中,凭借着超出常人的感知,倒也堪堪晋级成功。
来不及分享两女的喜悦之情,许年等人就被第二场的甲擂上忽然传来的轰然巨响所吸引。
青色光罩之上涟漪丛生,内中擂台上雷光电闪,阴云密布,呼呼风啸声中有怒涛之声传出,一时间甲擂如同处在了风暴中的大海之上!
那是神雷领域!
那是雷豹!
感知到那熟悉的雷电波动,许年已然猜到了造成这般天地异象之人,似乎雷豹的这番全力施展神通术法是在和自己较劲啊。
雷光之中轰隆隆之声阵阵,自那乌沉沉的云层中激荡而出那耀眼到惨烈的火光与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电弧,就仿佛是来自与昊天的怒火被引下。
电弧四射,雷声回荡。
擂